“天地无相!”钟无相功力稍低,他终于退无可退。他的双目冒出恶光。单臂朝后一抓,那只满是黑发的白脸给他抓住,他单臂举着那个诡异的东西,在自己的脑门上,猛力一拍。顿时,他的脸变作了一张白板。五官收缩着,渐渐化为白色的肌肤,他的发,不可思议的疯长起来,瞬间,垂到了他的脚下。
光束割破了他的上衣。他伸手。剑光割破了那只手掌,接着,穿插进入,将钟无相仅剩的一只胳膊搅碎。没有血肉四溅。只有无数的发丝在空中漂浮,落下。钟无相喘着气出现在一株大树的后面,剑光追来。
大树倒压,化作了另一个钟无相,剑光飞渡。然而,剑光后面的地面上,有一个钟无相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他从草地的土中长出,他一出现,不顾身体的摇晃,便伸出了自己的手掌,抓向剑光的尾部。
“要遭!”孟清风想到。那个钟无相结结实实的抓住了剑光的尾部。剑光的尾部变得暗淡。然而,它依旧向前,拖动那个钟无相向前。那个钟无相的身上,有黑色的土扑簌簌如雨一般落下。
剑光面对三个钟无相,它只追逐着一个钟无相。大树崩裂,无数白色的木屑像是一场靓丽无比的雨簌簌落下,剑光后面的钟无相,渐渐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手臂。剑光再飞,黑色的胳膊撒着黑土也在飞。
“喝。”钟无相张口,口中,飞出了一只紫色的小钟。剑光过,小钟化为片片紫色碎片。那只黑色的手终于完全消失,剑光追来,已到钟无相的胸口。天人无相,自成神钟。剑光终于穿过了钟无相的身体。这时,才有一声钟响幽幽传来。钟无相不甘的看着面前,他的眼神空洞,他的右边断臂,还在不断的喷着鲜血,他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剑光穿过他的身体,再也没有出来。钟无相颤巍巍的站起身,他突然放声大笑。“我还活着,我还活着!”“操操操!”他开始大骂。骂声嘎然而止,他的身体在这不羁的狂骂声停止的刹那,化作一团血雨,爆撒向脚下的土地。
魁梧汉子来不及看钟无相这边。他浑身的原力素已经施展到了极致,他浑身的衣衫已经湿透,他的身体就像是密林中的一道黑线,然而,黑线的身后,一直跟着一点光亮。他扯着嗓子大喊:“老大,救命!”
孟清风的脸色变了。月沉璧的脸色变了,孔东东的脸色变了。他们身边,一位缓过气的大汉说道:“不用担心,这位小兄弟现在五道剑意在身,已经可以纵横天下!”他环目望了一眼,这才发现,他们只剩四人,一声叹息。
“前辈,摩罗莫邪虽然是剑术最究极的力量,但是,他只到意动的境界。”月沉璧指了指傻站在那里的孟清风,“我感觉有些不妙!”
孟清风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妙,大大的不妙。因为,在这一刻,他全身都不能动弹。最糟糕的是,自己的那种无敌强大的感觉如潮水一般在慢慢的消退。他极力的睁大双眼,他的眼睛本来就小,如今虽然用了全力,然而,视野一阵一阵的模糊。
“亭亭兄弟,我尽力了!”他心中说道。随着他脑海传来的一阵刺痛,远处,追逐魁梧汉子的光剑“嗖”的一声,湮灭在空气中。
“小子,今日留你一命,赶紧滚回墨宗,要不然,下一次,必然毁了你的重楼!”月沉璧沉声喝道。他看着剑光湮灭,狠了狠心,只有赌这一把。魁梧汉子根本不答话,身子像风一般的遁入了密林之中。
几人落下来,围在乐亭与孟清风的身边。“胖子,怎么样?”月沉璧问道,然而,孟清风只能勉强的给他眨了眨眼皮。
四个大汉互相望了一眼,却不约而同的跪在孟清风的面前,他们三跪九拜,毫不在意自己的额头与黑色的泥土相互亲吻。孟清风连看都看不清楚,他只能嘶嘶的由两只肥嘴唇出气。
“月大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孔东东看着身体还在不断颤抖的乐亭,忧心忡忡的问道。月沉璧看了一眼乐亭,无可奈何的说道,“怎么办,只有死等。”他抬头,望向密林之外,“只希望,道宗知道这里发生了不测,可以早早派人来。”
“有人来了!”哪四个大汉郑重的行完礼,这才起身。一位大汉眉头一皱,突然开口。他抬起头,望向一边的密林。几人抬起头,望向那一处。
片刻过后,传来清晰的一阵哼唧哼唧的声音,一只肥壮的野猪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几人的眼光盯着那只肥猪,那只肥猪竟然也直愣愣的盯着他们。“看来,我们太紧张了。”月沉璧干笑一声,打破了尴尬。然而,他的笑声没有落下,他们看到,一个身影如鬼魅一般到了他们的面前。
这个鬼魅一般的身影与月沉璧面面相对,鼻子几乎碰到了鼻子。月沉璧下意识的伸手,然而,他的手臂根本不能动弹,他低头,这才发现,一只白嫩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捏住了自己的手腕。
“奶奶的,死的人真不少?”少年放开了月沉璧。不知何时,那头野猪到了少年的脚下,它哼唧几声,竟然似乎听得懂少年的话。月沉璧本来要发怒,看到那人身上的道袍时,满腔怒火顿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