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烟散去,乐亭一边咳嗽着一边爬出土坑,他看了身后一眼,孙无亮灰头土脸,极是尴尬的收了葫芦,对着他嘿嘿笑了两声,“你知道,这葫芦有了灵xing,多半是我在天上没有表扬它,心中不满,故而丢丢我老孙的脸。”
乐亭打死也不相信,心道:多半这个老头自己技艺不jing。只听孙无亮说道:“走吧,剩下一段路我们也不能飞。”
乐亭跟在他身后,看着周围绿茵茵的草地,往下望去,隐约间有无数的树木,往上望去,不远处,有一道石头铺就的阶梯,蜿蜒伸入一层薄薄的雾气之中。他对上京不熟悉,禁不住问道:“神仙前辈,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真俗!”孙无亮因为他的这个问题,给他翻了一个白眼,自顾自的问道:“为什么,我这一生带了两个人上来,问的话一模一样。”不过,他还是回答道:“紫木山!”
乐亭没有听说过。来到上京,他还没有机会去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还没有时间与周围的人接触。
“这山峰隐约藏在云雾之中,即使夏天,凉风阵阵,好一处洞天福地。”他赶紧感叹,想要表现一下自己对此处的认同。
孙无亮转身,惊骇的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姓楚?”
乐亭一愣,片刻间脑海纷乱,竟然说不出一句话。只听孙无亮自言自语,“不对啊,这小子姓乐啊!nainai的,见鬼了,连马屁都是一样一样的。”
“走吧,小子,带你去治伤的地方!”他大步向前,草鞋踏着青草,轻若羽毛,仿佛凌空飞行,看的乐亭大大的眼热,却无可奈何的跟在他的身后,将他爱惜的青草踏出一个一个的脚印。
两人上了石阶小路,在薄薄的雾气中穿行。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味合着不知名的另一种清香,在雾气中飘荡,令乐亭心旷神怡,禁不住大口的呼吸。孙无亮习以为常,只是不紧不慢的走在前面,为他带路。
雾气渐渐浓重,只能看到身前三尺。乐亭满是好奇,左顾右盼,“砰”的一声,碰在了孙无亮的身上。他一回头,孙无亮吹胡子瞪眼,表情yin狠,不由得一愣,顺着孙无亮斜斜的眼角,看到,石阶一旁,竟然是深深的悬崖。
悬崖之中,没有丝毫的声音传来,雾气忽浓忽淡的变幻,不是白se,却是一种诡异的黑se。一眼望去,根本看不清深浅。
他大是羞愧,举手行礼。孙无亮撇着嘴摆手,指着脚下的一块青石说道:“磕头!”
乐亭一头雾水外加特别茫然。他这才注意到,这一处,有四块台阶仅有一尺宽度,一边靠着悬崖,另一边,靠着一块不规则的青石,青石上,黑se两个大字:抱朴。在望向前方,隐约间,在没有前路。
这个老神经带着自己走了半天就是为了向一块石头磕头,这不是神经有问题,是jing神有问题了。他极度不满,站在那里,迟迟不动。
“天归元,人抱朴。”孙无亮看到他的表情,竟然吟诵一句更加莫名其妙的话,他说道,“你不清楚,当年道宗先生前来看病,也要拜这抱朴石。”乐亭仔细打量这块雾中若隐若现的青石,觉得它平平无奇,只是普通的青石,实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虽然心中不愿,他还是依言跪下去,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雾气中,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沉闷响声,他抬头,只见四节阶梯的尽头,一段闪烁着金光的路面轰隆隆响着,慢慢伸向更加浓重的雾里。
很远的一处大路上,趴在青牛上的老者突然惊醒:“他见到抱朴石了!”
皇宫之中,御书房的密室之内,皇帝脸seyin晴不定,他的双眼看着一个透明的晶球,晶球上,放she出三四厘米的金芒,将这密室映照的一片金黄,皇帝的身后,是一张很大的,黑se的椅子,椅子的旁边,靠着一把黑se的剑,金光中,黑se的剑刃,慢慢流转,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黑se水流,来回往复。
皇帝蹙着眉头,“他是谁?怎么到了那里!”
万里之外的楚国皇宫,楚狂人气喘吁吁的从一个**全身的女子身上爬起,他脸颊绯红,刚刚干完一件非常卖力,非常辛苦,然而所有男人都非常喜欢的事情,看着眼前如玉的一具**,看着**上淡淡的汗迹,他漠然。
一掌拍下,龙床边,一张雕纹木桌砰然破碎。女子惊醒,惊慌的转身,“啪”的一声,女子的头颅在楚狂人的掌下变作一团血泥,迷人的身体,双臂还在惊慌的摇动,胸前,那一团耀眼还在颤抖,就这样倒在床前,一地鲜血。
“陛下!”门外,十几声焦急紧张的声音传来。
“无碍!”楚狂人喝道,他抬起头,一双眼睛血红,整个瞳孔已经完全看不到,只能看到一双鲜红的眼睛,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他的赤着身体,浑身在不住的发抖。<药!”
“陛下,敖师傅前来拜见。”紧闭的房门外,传来脆生生的男音,这男音,竟然有一种奇特的味道,令听到之人,心中慢慢安静。
楚狂人拥袍而坐,低声道:“进来吧!”
门推开,she出明亮的阳光。“关上门,关上门!”他大声的咆哮。屋门关上,室内,多了两人。
一位剑眉星目,玉树临风的少年,一位,穿着黑袍,遮住脸面的中年人。屋中,浓郁的血腥味不断的变的更浓。然而,一大一小两人,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见。
“父皇,你太累了!”少年走上前,踏着地上还在流淌的鲜血,走到楚狂人面前,坐在床边,伸出手,握住了,龙袍外,那双颤抖的大手。
楚狂人的情绪慢慢安定,他的脸se慢慢变得苍白,眼中的血se急剧的退去。看着握着自己的一双白嫩的小手,笑了笑。这才抬起头,整个身子向后面一靠,靠在身后坚实的床架上,虚弱的问道:“他们的阵,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