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ri,风和ri丽。从无量观的观门望去,土路上有许多或大或小的水洼,有几只黑se的小青蛙卖力的跳着,跳着,跳入带着水珠的野草之中,一会儿功夫,野草中,响起欢快的蛙鸣。
一个佝偻着背,拖着一头散乱的灰白长发的身影慢慢顺着土路,走了上来。一路之上,他小心的避开那些欢快幸福的青蛙,避开那些水洼。他的脚上穿着一双草鞋,走一步,地面上便留下淡淡的一个印子。
很快,他走到了无量观的门口。他停下脚,从腰间取下绿se的葫芦,大口的饮了一口,微微的风中,顿时酒香四溢。
“观门吱呀一声打开,孙成海走了出来,一看到面前的老头,他喜出望外,躬身行了一个弟子礼。
“晚辈成海见过孙大人!”老者笑了笑,点点头,算是还礼。
上京孙氏一族的宝贝,正是这一位。孙家与其他家族不同,他们没有什么人在边疆守国,也没有什么人在朝中做官。但是,他们仍然在七大家族之中。冲两人的姓氏,相信各位都知道两人的关系吧。
因为,这位老者,是宣化医宗的开山弟子。姓孙,名字叫做无亮。上京有一句打油诗专门形容此人,阎罗王的令牌,孙无亮的手!医宗宗主,世间难见,但是,孙无亮却是上京最最常见的风景。
这老小子好喝酒,但是,硬生生的喝了九十几年,没有合出肝硬化一类的毛病,反而从九十岁开始,一头银白的头发渐渐的喝的灰白起来。
他大拉拉的站在无量观的门口,开口道:“酒是粮食jing,越喝越年轻,小子,要不要来一口!”敢站在这里,叫孙成海小子也只有这人。
孙成海笑着摆手,“不敢,不敢!”
“傻吊!”孙无亮毫不客气的骂道。
“那是那是!”孙成海陪着笑脸。“有人告诉我,你这里有个半死不活的小子,让我老人家清早就来,在哪里啊?”孙无亮总算还记得自己来的目的,他将葫芦挂在腰里,一瞪自己的大眼睛,“带路啊,愣着挺尸啊!”
这人,当了医生就是横啊!
孙成海陪着笑,屁颠屁颠的在前面带路。带到了曾柔的屋子。老者一进去,立马看到了乐亭站在床边,床里躺着一人,乌发散乱,马上怒了。
“草,怎么,你这道观搞成洞房花烛,小子,你不会成了龟公吧!”孙成海两眼顿时乌青,满脸黑线。
“这,这,两位病人,两位病人!”他说话都结巴起来。
“他nainai的,这毒还真是牛逼,都成染发剂了!”孙无亮走到站着睡着的乐亭身边,一把伸出,拽着他的白头发,拉了拉,摇着头说道,“不行啊,没掌握好火候,啧啧,糟蹋了,又是干枯,又是分叉的?”
孙成海只有赔笑。论辈分,这位就是自己的爷,没奈何啊。
“谁?”乐亭惊醒。这一场毒发,虽然没要他的命,但是,他元气大伤,竟然隐约失去了原力素的感应,整个人反应慢了许多。
“我!”孙无亮在他的耳边大吼。把乐亭吓得几乎跳起来。
“你是谁?”
孙无亮撇了撇嘴,就听孙成海识趣的念道:“阎罗王的令牌,孙无亮的手,奈何桥的疯子,咬死无常的狗!”他做了一个手势,“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当世仁心厚道,侠骨柔情,专医各种疑难杂症,挑猫骟狗,接生接骨,天下第二,人称不死神仙的宣化医宗开山大弟子,孙无亮真人!”
乐亭皱了皱眉头,有这么复杂的称呼吗?他还在思考,老者一把拉,将他扒拉到一边,他看着躺在床上的曾柔,呵呵的笑了。
“美啊,美!”
乐亭大怒,刚要上前,就被孙成海拉住了。这不是大白天老流氓吗?
“多么好的体质啊!”孙无亮感叹,“令人吃惊,令人感叹,令人欣喜若狂啊!”他自顾自的哈哈大笑,一边笑着,一边坐到了床边,脱了草鞋,一只手大力的扣弄着自己的大脚丫,顿时,房子之中,臭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