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中年人叫了一句,掀开了头上的草帽。他是朱喜。他第一次没有叫老者为先生,而是叫了声师父。
老人的身子转了转,给他留下一个脊背。
“师父!”朱喜跪在青牛面前。
“哎!”老者背对他,放声长叹。“天下人皆称我为先生,你知道,为什么?”
朱喜没有回答,泪眼婆娑的磕头。青牛不识趣的让开,绕过他继续前行,只听牛背上的老者说道:“我先天下人而生,老而不死,故而,天下人如此敬我。须知,要到先生的境界,必须忘掉人间的一切烦恼,于无为中得到平静!”
“道宗之内,百年时间,终于出了一位小先生,小先生既然已经说过话语,我们何须插手!”青牛缓缓而行,就听老者说道:“走吧,痴儿,老三有老三的命运!”
清空之中,突然响起一声霹雳!
朱喜惊喜的站起身,望向霹雳响起的地方。
乐亭的身躯在高空飞行。他的身躯一半火热,一半冰冷。他的一张黑脸,迥然显现两种颜se,他手里的柴刀,一半火红,一半冰冷。他心中惨然一笑,“娘,我来了!”如同轻飘飘的羽毛,飞速的向着天空飞去,纵是万般不甘,奈何命运作弄。
接着,他感到脊背后面传来一阵温暖。那股温暖迅速传遍全身,他手中的柴刀,清丽的一声“知了”将他惊醒。
从天而降一位道人!
不,应该说是一位道人的木像。木像呼啸而下,重重的砸在官道上,激起一股浓重的尘烟。清空之中,因为木像的飞行,空气被划开一道黑se的线条,接着,才传来轰轰隆隆的巨响,滚滚不绝,如同天上万马奔腾。
道人落,莲花灭。
楚狂人大口的喘气,看着面前这座木像,脸seyin晴不定。烟尘散去,木道人的胸口,挂着一面木牌,木牌上,有四个朱红的大字:“让道三尺!”他哈哈哈的笑了,狂笑声中,奔蹄如雷,四匹军马率先赶到了这里。
“希律律!”四匹战马不约而同的抬起前蹄,人立而起。在木道人三尺的地方,强行控制住自己的奔腾之势。
一位骑士跃下马,扶着躺在地上的赫连不二,熟练的止血,喂药,丝毫没有将面前的楚狂人放在眼里。
乐亭一屁股落下,正坐在那位骑士的马上,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周围。瞬息间,自己的伤势似乎好转,但是,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凭空出现在这匹黑se的骏马背上。黑马明显的不爽,摇头晃脑,差一点将乐亭摔下来。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天下难见先生面,让道三尺小先生!”楚狂人一甩龙袖,大笑着吟道。
“我是楚狂人,今ri特来领教小先生的手段!”
“不必了吧!”空中传来温柔的声音。“我们道宗,生在汉朝,受万民的供养,楚皇,不如,你自己离去吧!”
“哈哈哈。”楚狂人大笑,“朕自红笼天照一来,万军难阻,天下更难有对手,今ri不远千里而来,不单单是为了你们当作宝贝的烂玉石,xing子来时,也要去你的天门山踏踏,也好领略一番所谓道宗风光!”
他面se一沉,恶狠狠的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何来大小先生,朕既再此,还不拜见真君。”
空中一声耻笑。那骑士已经止住了赫连不二的血,但是,赫连不二兀自昏迷不醒,看来重楼崩解已经伤了元气。他站起身,从背后解下了一柄剑。
乐亭顿时对此人刮目想看。这人的剑,只有三寸左右,偏偏给绳子一层层的束缚着绑在背上。他想起淳于将军说过的话,一寸短,一寸险,使用短剑的人往往最有危险xing。那位骑士本来相貌普通,一身书生衣服,这一柄短剑解开,顿时,整个人都变了。
场中没有人,只有一柄剑,一柄顶天立地的剑,站立着,面对着楚狂人,连天上的阳光也变得黯淡起来。
“晚辈学剑十五年,小先生前ri说晚辈已经登堂入室,所以,想与楚皇一战!”他恭敬的拱手。
“哼!”楚狂人的脸拉了下来。“我是一国之君,你算什么?”他指着面前的骑士,说道:“须知,明年此时,你们汉朝存不存在都成问题,我劝你,另投明君吧。”
书生笑了,回答楚狂人的,是一道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