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波一波的波浪从海面上哗哗而来,它们轻轻的落到了淡黄se的沙滩上,带着细碎的泡沫慢慢回到海面。
一层沙滩之外,是吐露着绿se嫩芽的树枝,这些略显生机的树干后面,有一层一层低矮的房屋露出来,灰黑se的屋顶,同样灰黑se的木柱,有零零散散的白se的渔网挂着。阳光下,粗壮发着灰se的绳索与白se的细绳闪着淡淡的光,有些渔网还是湿的,所以,有水珠顺着绳索,顺着木柱滴下。
“我要走了!”一间木屋外,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对着木屋说道。
“要滚就滚,我只当这十来年养了一头小猪,猪大了,所以它跑了!”木屋中,传来一个女子不歇气的怒吼。
“我会回来的!”少年举起手用力一挥,大声的说道。
木屋中传来一声东西破碎的声音,那个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死在外面得了,不要回来了,哎呀,我的脑袋!”女子嘘嘘的倒抽着呼吸。
“娘,没事吧!”
回答他的,是木屋中再次的一声响亮,“小祖宗,你别说了,赶紧走吧!”女子的声音变得无奈与恼恨,呼吸不再是嘘嘘的声音,成了嘶嘶。
“我真走了!”少年转身说道。木屋的窗口突然打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出来。“我说大妹子,哎呀!”少年的身后,刚刚走出一位壮汉,他对着木屋喊道,黑乎乎的东西不偏不倚,“砰”的一声砸中他的脑袋。顿时,他的脸上,血流如注。汉子大咧着嘴巴,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有些茫然的看着木屋。
一个婆娘从隔壁的小屋里探出脑袋,歇斯底里的大喊:“吴二,你他nainai的,又跑到狐狸jing那里去揩油了!”大汉扭头,捂着冒血的脑袋,骂道:“贼婆娘,是不是欠收拾了!”少年呵呵的笑了。
“吴叔,鱼干!”他指着吴二的胸前。吴二低头,原来刚才飞出的东西是装着鱼干的坛子。
“小童,你还笑?”大汉不满的擦脸,情不自禁的扭头,望了一眼小屋。探出女人脑袋的小屋中,一团灰se呼啸着飞出窗户,“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砸在吴二的面门。“我cao了!”吴二悲愤的大吼一声,双臂用力做了一个扩胸运动。大踏步的奔小屋而去。不久,一个女子哭爹喊娘的声音响起。
“吱呀吱呀”的声音不断响起。无数的木门打开,无数的人头露出来,无数的目光向着这边张望。
少年紧抿嘴巴看了一眼紧紧关闭着木门的小屋。紧了紧自己背上的行囊,又握了握自己腰间挂着的木剑,这才转身,顺着木屋间的小路向前走去。
“小童,这么早啊!”一位老者一边端着簸箕喂着几只肥大的母鸡,一边抬头说道。“刘爷爷,你的鸡活的真好啊!”少年看了一眼活蹦乱跳的鸡,说道。语音刚落,只听母鸡群中的公鸡响亮的打了一个鸣,一伸自己的翅膀,咯咯两声,砰然倒地。几只母鸡咯咯的跑过来,一只一只的抖动着翅膀,瞬间,集体躺倒在地。
老者扔了手里的簸箕,俯下身子一摸几只鸡,顿时像死了爹娘一般的大吼起来。“金万童,你好,你害死了我的棺材本啊!”他顺手抄起篱笆边的一个大扫把,一个虎跳便跳出篱笆,对着金万童追来。
“你不知道自己是个乌鸦嘴啊!你和我的母鸡有啥仇了!我的鸡,我的鸡!我的母鸡公鸡,我的大鸡啊!”老头那里有苍老的样子,简直虎虎生风,转眼到了金万童的身后。
“嘿嘿,对不住了!”金万童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说道:“来啊,追我啊,全党给您老锻炼身体了。有本事,追着我到汉国,到龙虎山!哈哈哈。”他大笑着跑开。一边跑着,一边伸手出去,推到了一根靠着篱笆的黑se木柱。
“三牛哥,你可以吃鸡了,你爹的鸡终于吹灯了。哈哈哈!”
木门突然推开,探出一个方方正正的脑袋。那脑袋方正,偏偏有一双三角小眼。这时,那双小眼睛正炯炯有神的望着绝尘而来的老者,薄薄的嘴唇一翻,“爹,你的鸡真吹灯了!”
“吹你老母!”老者大骂,“爹,说什么呢?”一个女子一边系着腰带,一边睡眼蓬松的走出木门。“砰”的一声,倒下的木柱砸在木屋上,屋顶放着晒鱼干的竹筛子突然从房顶滚落,直接砸在了女子的头上。
“啊呀,我的爹啊!谁打我啊!”女子杀猪一般的惨叫,并且努力的从一堆虾皮鱼干中抬起自己的脑袋,极度妩媚的甩了甩满是白se虾皮的长发,露出一张满是雀斑的脸。金万童哈哈大笑,一边大笑一边飞奔。
有只小黑狗从篱笆的空隙中挤出来,对着飞奔的金万童呜呜叫了两声。金万童笑着看他,小黑狗刷的一声,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不迭的又冲回篱笆之内。可惜的是只伸过一个脑袋,身子给卡住,它着急的拨动四肢,想要逃跑。
“你就要死了!”金万童看着小黑狗,惋惜的说道。
“信不信我杀了你!”一个粗壮的声音响起,随着这声音,一把柴刀呼呼的打着旋儿向金万童飞来。金万童笑着一跳闪开。“走了,老铁匠!”金万童迈开大步,腾腾的跑开。篱笆栏中,站着一个魁梧的壮汉。他几步跑到小黑狗的身边,一把把它从篱笆里拉出,心疼的看了一眼,这才放下心来。“阿黄,幸亏他没有说你活的好好的,要不惨了!”小黑狗知趣的张开嘴巴,吸溜吸溜的舔着大汉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