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从来就没有什么天下第一。
即便他姚三铭被世人喊了这么多年的剑仙,做了这么多年的剑榜魁首,姚三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原因很简单,即便后世有惊才绝艳者膺登榜首,那无论如何都要迈过他姚三铭这一关。
他便是那千载剑道上前赴后继的扛鼎之人,自要为剑道的继往开来做些事情。
想想那个靠一柄凡剑硬撼天下剑统,誓要寻一柄好剑和剑仙一较高下的黄崇祯,还有那位神神秘秘自居剑榜第二的姑苏慕,再加上十六岁便登上剑榜,号称下一位剑仙的青牛剑士...
姚三铭不由得看了一眼正蹲在白露剑一丈远不敢靠近的张少阳,心中又一次疑惑当年年轻气盛时说的那句‘剑道之外无高人’,于天下武人而言究竟是好是坏?
这样的问题姚三铭懒得深究,毕竟天下武人热衷于剑,又不是他姚三铭的错。
随手拿起旁边石桌上摆着的烤鸡,狠狠咬了一口,随后又拿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小口,一想竟是多年没有这般行事了,嘴角不由得浸上了一丝笑,这姓张的小子,倒是有心了。
姚三铭又想起了洛河边上那个人物,那一劈便斩起百丈水帘的剑气,只如大江奔流声势浩荡,即便他手上拿的只是一根竹竿,但当今天下能将他手上的竹竿斩去二丈有余的,实属不多。这份内力,绝对在剑道七门之上,且还未尽全力。偏偏此人不愿暴露身份,一击之后掉头就走,即便姚三铭见多识广,也实在难以从众多的江湖高手中寻出一丝踪迹来。
此人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前些日子的异象?还是专程为了他姚三铭而来?
想想这两者都不太可能,毕竟那异象的方位离此处还有几十里地,不该寻到这里,若说是专程为他而来,那便是要争一争剑榜第一的名号,不该遁走才是。
难道是为了这两个小娃娃?那还不如说是个巧合!
姚三铭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名堂,抬头又看了一眼,那姓张的小子似乎和白露剑叨叨了小半个时辰了?
姚三铭觉得奇怪,便问了一句:“小子,你嘀咕啥呢?”
张少阳嘿嘿一笑:“你这剑这么邪乎,我在想是不是能和它商量商量,说不定它一高兴就自己从石头里蹦出来了。”
姚三铭:“...”
“可说好了啊,不管我用什么法子,只要能把它弄出来,你就得收我为徒。”
姚三铭:“...”
这傻小子愿意折腾,姚三铭没什么话说,随手拿起鱼竿,便要去那小溪边钓鱼。
张少阳自然是一路紧跟,等到了地方,姚三铭穿饵、放线、固定鱼竿一气呵成,随后便斜躺在地上,晒着这入春以来最暖和的太阳,张少阳坐在一边,随手捡了几个石子朝河里投去。
“我说你这小娃娃,一边玩儿去,你往河里扔石头,哪条鱼儿敢上钩?”姚三铭踢了张少阳一脚,没好气的道。
“前辈,你再考虑考虑收徒的事儿,小时候我爹就说我顽劣,长大了之后肯定是练武的料。”张少阳谄媚的道。
“不把剑拔出来,没门儿!”
“哼,那你就别想钓鱼,一条都没有。”张少阳拾起一大把石子扔进河里,那刚刚试探着靠近诱饵的鱼,呲溜一下就消失没影儿了。
姚三铭转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
远处,痴儿正在舞剑,身形飘逸,剑锋急转。
张少阳看的出神,一语不发。
许是想起了什么,张少阳又捡起了几个石子,狠狠扔向水里,溅起几小撮水花。
姚三铭无奈至极!要是这小子是个用剑好手,他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剑仙!
可是眼前这小子,打又打不得,吓又吓不住,真是臭水沟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眼见那小子在地上到处摸索,这是又要找石子往河里扔。姚三铭一阵头大,不过随后他突然眼前一亮,笑道:“小子,老夫今天教你一招,你要是学会了,我就考虑考虑。”
张少阳一跳而起:“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