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最严厉的审判者,用历史将一切华丽与荣耀埋葬在尘埃之下。
花岗岩雕砌的围墙、庄严肃穆的钢铁门扉,无不显示着过去的人们对这座墓园的重视,或者说是对长眠其中的英雄们的敬仰,这里是英雄的长眠之地,是人类与恶魔抗争中辉煌的见证。但是那份敬仰和敬重之意在时间的长河中渐渐淡漠,十年过去、百年过去,数百年的时光能够磨灭一切,那一个个过去被无数人崇敬的鲜活名字被再无人能够道出。
数百年时间的侵蚀中这座墓园失去了昔日华贵的外表,成了破落的废墟。
此时这片废墟中密密麻麻徘徊着无数的僵尸,空气中弥漫着腐肉的臭味。尸臭本就有剧毒,在这地狱一般的陵园中普通人即使不被僵尸攻击,呆上半天也会疾病缠身、不久人世。
正在这时,在陵园铁门前游荡的十几只僵尸不约而同的望向同一个方向,空气中飘来的属于活人的鲜肉味勾起了它们本能的**,然而还不等它们争先恐后迈开步伐,一只不起眼的小东西在空中划过抛物线落下,那是一只翠绿色的小瓶,在半空中坠落时折射阳光,晶莹剔透如同艺术品,丝毫不出威慑力。
下一刻,玻璃瓶在陵园门前荒芜草坪裸露的岩石上破碎开,仿佛压缩固化的干冰扩散开,但那并非舞台上白色的烟雾,而是朦胧的绿色雾气。绿色原本是生命的颜色,但在雾气范围内的一丛丛荒草肉眼可见的枯萎,竟然在片刻间腐蚀成了类似炭灰的焦黑,显然其中蕴藏着剧毒。不仅是杂草,这样的猛毒对本身就饱含尸毒的僵尸同样有用,被绿色的烟雾沾上身体的僵尸们,烟雾仿佛磷粉一样附着着,仿佛被硫酸腐蚀一般发出一阵吱吱声,不多时僵尸的身体呈现出墨绿透着焦黑的枯状,就像是失去了燃料的机械停止了运动,纷纷落倒在地。
门前阻碍清空,突兀的变化让安普丽莎惊讶的甚至连搭着弓箭的手指都忘了放下。让她惊讶的是之前被美琴轻描淡写扔出的小瓶,勒颈瓦斯药剂她当然是听说过的,但也仅仅是听说过而已,这种药剂的炼制极为困难,原料也很是珍贵,比轻微治疗药剂都要宝贵很多,但这样的‘传说道具’竟然突然出现在眼前,甚至被人如此轻易地使用了,美琴不在意的神色仿佛仍的仅仅是石头。
瓦斯药剂的宝贵美琴当然也知道,不过说起来虽然美琴降临这个世界已经十多天时间,但想要轻易融入其中还是有些勉强了,她更多的是来自游戏的经验,在游戏中对于她这个60级以上的女巫而言勒颈瓦斯药剂实在是爆了也懒得捡的鸡肋,此时多少有些不放在心上也实属正常。当然,除此之外更大部分的原因是为了节省时间和法力。
不等安普丽莎回神,美琴先一步进入了陵园。根据游戏中的经历,她知道在打倒血鸟之前这些僵尸是能够无限复活的,这一点和沉沦魔巫师有些相似,但血鸟并不是沉沦魔巫师,作为boss的它要强大无数倍!现在争抢的最重要的就是时间,面对血鸟这样强大的怪物,任何一点法力都是珍贵无比的,美琴不愿意将之毫无意义地浪费在拖延这些僵尸上。
陵墓分为东西两座陵寝,古旧的建筑散发着历史的沧桑,但真正在第一时间吸走所有人注意的是这两座陵寝中央的广场,那里栽种着一棵参天的大树!在这足有二、三十米高的大树前人类像是蝼蚁一样渺小,大树的树龄显然至少有数百年,枝桠上的叶子少有鲜绿,枯黄中带着浑厚的古朴。
不过让美琴她们注意的并不是大树本身,而是那粗壮的枝干上的悬挂物,此时并非收获的秋天,悬挂在枝干上的当然不会是丰收的果实,那赫然是一具具风干的人类尸体!
数十具尸体迎风飘荡着,它们的穿着显然是丧身的冒险佣兵。即使在游戏中对于血鸟的‘爱好’多少有些准备,乍然到这样的景象美琴也忍不住一阵干呕。一旁的安普丽莎虽然多年和恶魔打交道,但此时表情也不比美琴好多少。
对于死亡佣兵的下场,原本安普丽莎认为最不济也就是落入沉沦魔的肚子,最终化作枯骨埋入地下,也算是回到大地女神怀抱,入土为安了。却没想到这些死在血鸟手中的勇士们竟会被如此残忍折磨,暴尸荒野不说,着那些尸体风化的程度,至少都有了数年的光景。
此时唯一面不改色依然嘻嘻笑着的也只有塞恩斯了,对于这一位美琴始终保持警惕着,也从没明白对方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虽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这并不妨碍塞恩斯的出手狠辣异常,这些僵尸在他手中没有一合之敌。
这个世界除了自己是否有其他职业者?这样的疑问美琴以前也在意过,却并没有答案,就连阿卡拉对此也不甚了解。在过去数百年中,人类世界的职业者虽然稀少,但总还是能够见到,但在这百年的时间中却再没有职业者诞生的传闻,就连上一代遗留的英雄们也渐渐失去了神奇的力量――事实上阿卡拉本身就是一位女巫,而营地的铁匠恰西曾经是一位大战四方的野蛮人,但这些光辉历史随着她们身上力量的消失渐渐被人们所淡忘。
人间的魔力来自于天界,或许是连接两界的世界石出了问题?不过对此阿卡拉总是不愿言明。
但此时着塞恩斯举手投足之间的凌厉,这让美琴不得不怀疑,包括对方手中的武器都是美琴极为熟悉的,毕竟玩《暗黑》这款游戏虽然她偏爱女巫,但并不意味着没有使用过其他角色,要论单对单的杀伤力,相比女巫,刺客这个职业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