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光线明亮,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羊nai膻味,四口大缸整齐排放,羊nai新鲜,如干涸的nai酪,表面浮着一层透明的白光,显然经过特殊的处理,否则经不住闲置良久,必然变味,程英岂不徒劳无功。
独角兽,似睡非睡,横卧在地,仔细一瞧,兽脸两边的水灵大眼睛居然饱含醉意,舒服异常!瞧见云波靠近,居然半点也不惊讶,只是尾巴轻微地摇了摇,好似遇见一位熟稔的同类,懒散地打了个招呼,随后悉听尊便。
听说喝酒能醉人,可没听过喝羊nai能醉兽!
云波面se惊骇,一阵无语,转首瞧向四口大缸,排前的一口,空空如也,居然只剩下缸底浅浅的一层;云波这才发现,独角兽的肚腹居然扩了一大圈,仿佛临盆待产的孕妇。
独角兽,横躺于地,一动不动,醉如死猪,任凭云波怎么推托,怎么拽,始终不能动其分毫,过了片刻,居然合上眼脸,沉沉睡去。
瞧见独角兽这胆大的一幕,云波立时暴跳如雷,气得差点没晕掉,狠狠地踹了它几脚,同样毫无效果,独角兽甚至没哼上一声。
本来独角兽就算状态安好,迁回小院已经困难不小,如今睡得跟死猪一般,那自己先前的打算,无疑难上加难,云波可不认为自己区区八层的炼气可以扛动独角兽这如小猪一般的身躯会是一件简单的活,何况是在夜间,行动多遭制肘。
云波来回踱步,脸se发寒,连连跺脚,直如热锅上的蚂蚁,着急的身影,在洞壁上不住徘徊。
忽然洞中靠北位置,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幽如鬼魅,道:“小家伙,需要帮忙么?”
如鬼魅幽冷的声音,虽然不大,在洞中悠悠回荡,逐渐减小,最终隐没;但云波听在耳中,登时身体僵硬如铁铸,不寒而栗,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冥冥中仿佛有一股奇怪的吸引力,将他的注意转向北面。
只一瞧,云波登时吓得面se惨白,呆立当场,好似瞬间魂飞魄散,整个大脑陷入一种痴呆之状,脑中清晰异常地徘徊着三个字眼:血修教。
不知何时,北面的洞壁,已多出一个“人”。这老者身穿红袍,红袍上补丁遍布,裤管下稍还有几个漏洞,穿着寒碜至极。再看其人,鸠形鹄面,皮肤干瘪,身躯瘦如一支槁木,两眼黯淡无光,偶尔间却jing芒闪烁,犹如一具突然起死回生的干尸!
想想,深夜凄寒,洞外山风凛冽,呼啸连绵,洞中却碰上这样一个槁木老者,这是多么令人胆寒的画面。
何况,云波清楚记得,洞中本来只有独角兽与自己,这个槁木老者,什么时候进洞?什么时候病怏怏地倚在北面的洞壁,所有的一切发生得毫无征兆,就这么突然出现了。也难怪云波畏惧如斯。
槁木老者,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云波,病容憔悴,嘴角留着一缕鲜红的血液,将骇下的一撮白须染红近半,格外醒目,冷人不忍目睹,心生悲悯。
云波毕竟没有真正的魂飞魄散,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心神恢复,没有立刻撒腿就跑,他相信这名老者能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前,取他小命,同样易如反掌。
无可奈何之下,云波却是好奇地重新打量起老者样貌,视线由上而下,从首到脚,突然心中一跳,这老者竟然只剩一条腿,另一条腿却不知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