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天和铁老汉静坐在小屋中，涂天爬在窗口，看着窗外。

天空的云黑压压的，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仿佛心被一块大石压住，喘不过气来。这雨声势未免太过骇人听闻了，倾盆大雨仿佛将这片世界全部笼罩在雨雾之中。

“这暴雨说来就来。”涂天转过身，看向铁老汉，铁老汉坐在床上，一手拿着烟枪，咂了一口。

铁老汉仿佛有心事，没有说话，涂天也不介意，转过头继续看向窗外，窗外的风景真的是昏天黑地，世界末日一般，不过这就是海边的暴风雨，涂天已经习惯了，这暴雨，照这样下的话，要不了多久就会停了。

“毅娃。”铁老汉将烟枪放在柜子上，吐出几个让涂天一愣的字。

“你知道仙人吗。”铁老汉望着涂天。

涂天转过头，顽皮的笑笑，“铁伯，你说什么呢。”

“仙人哩，就是那种可以飞天遁地的仙人。”

涂天看到铁老汉严肃的表情，收敛起嬉笑，摇摇头。

“毅娃，过些时日就是那仙人下来收有缘人的时候了，到时候，我送你去碰碰运气，我觉得你就有这个福分。”铁老汉仿佛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似的，“你准备一下吧。”

“铁伯，那仙人什么的，都是假的，我不去。”

“胡说。”铁老汉听到涂天的回答，仿佛生气了一般，语气都加重了许多，“那落日城中前些年就有一个被仙人选中，也成了仙人。不要对仙人不敬，毅娃，我告诉你，若是有机缘成了仙人，那就可以长生不死，还可以执掌我们这些凡人的性命。”

“可是我只是想陪着铁伯啊，长生不死什么的，我不想要。”涂天还是继续摇摇头。

“你这娃怎么好说歹说不听呢，跟着我有什么前途，你若是选中成了仙人，我才高兴哩，反正我决定了，我去给村长说，给你讨来一个名额，你去试试总是好的，选不选的上还要再说呢，仙人说了，没有仙缘，不能强求的。”

涂天第一次看见铁老汉这样严肃的表情，虽然他的内心对于仙人什么的并不相信，不过他也不愿伤了铁老汉，终于是点点头。

看到涂天点头，铁老汉也是展颜，脸上再度露出笑容，露出黄色的牙齿，显示出他现在高兴的心情，“毅娃，你也不要有压力，只是去选选，若是选不上也就算了，选上的话，我砸锅卖铁也会送你去的。”铁老汉站起来，来到墙壁前，将挂在墙上的蓑衣取下。

“铁伯，你要去哪里。外面的雨还没停呢。”

“我出去给你张罗这仙人的事情。”铁老汉将蓑衣穿戴好，对涂天笑笑，将放在桌上的烟枪拿上，迫不及待的打开门，走进风雨中。“毅娃，你在家等我就好了，你放心，我家毅娃最聪明了，一定能成为仙人的。到时候，我就是仙人的铁伯了。”

涂天看着铁老汉那激动的心情，没有话语，透过窗户往外面看去，雨中铁老汉那瘦弱的背影，仿佛被这雨雾的世界吞噬一般，渐行渐远。

雨打在石头上，掀起一朵莲花一般的水雾，而后绽开，再次打在石头上，再次掀起一朵莲花，水雾将这个世界，变得不真实，朦朦胧胧，“仙人么。”涂天喃喃，看向天空，天空银龙翻滚，不时响起雷声，让这寂静的时刻变得喧闹。

铁老汉走在雨中，即便有蓑衣，可是这雨太过猛烈，他的眼，有些睁不开，“我不能太自私了，他还有大好的前途，要是和我在一起，难道打一辈子的鱼吗。不行。”他全身都是水，他一步一步的走着，走向落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