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道人屁滚尿流地将身法提升到极限,却没注意到那个他畏之如魔鬼的家伙,却仅仅凝视着他逃走的方向,并未追上。
云墨静静注视着那个狗脸邋遢道士屁滚尿流地消失在暗影密林丛中,不由轻轻挑了挑眉头,他早就感觉到了对方的隐秘靠近,本来还以为是前来偷袭的人,没想到是这个家伙。他本来认为人长相的难看程度是有个下限的,比如刚刚喊声最大带头冲过来的那个长得像怪物一样的家伙(他不知道这厮叫全夜衣),虽然难看,但那张脸上依稀还可分辨出人类的特征。倒是这个野狗道人的长相,七分像狗三分像狼,就是没一点人样,真真不枉了野狗这个名字。
云墨并不是以貌取人的家伙,本来对这个蛮有骨气的小人物还带三分欣赏,只是一见他的这幅尊容,想象到可爱的小环萝莉后来会和他不清不楚朦朦胧胧,就忍不住有种杀之而后快的**。
他当然不知道是自己隐然冒出的杀气已被敏感至极的野狗察觉,所以他才这么玩命的逃跑,只是见对方跑走了,也不在意,这种小人物现在的他并不放在心上。他转过身去,看着外间正陆续赶至的青云诸人,这才是他现在最头疼的事情。
他看到苏茹凌空御剑一马当先,一道绿芒坠出长长的尾巴向自己飞来;他看见张小凡被田灵儿拖着,夹在师兄弟中间向自己奔来,虽然面上挂着心虚和畏惧,但更多的是见到自己的欣喜;他看见远远御空而立的陆雪琪白衣胜雪几似九天仙女下凡,看见自己后的如释重负,若有若无一抹微笑几欲使寒冰融解。
云墨向前几步,迎着扑射而来的炽烈阳光,微微一笑举起酒葫芦。
“怎么这么大酒味?”苏茹皱了皱琼鼻,嗔道。
见她这个仿佛小女孩般的动作,云墨不知怎么想起了刚刚白姨方一见他便问出的那句话,心里一阵暖意。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是真心关心我的!
看苏茹皱着眉头在他面前扑扇驱赶酒气的动作,云墨呵呵笑出声来。
“你还笑得出来!”纤纤玉指化为钻脑针就向他脑门顶去,随之而来的是苏茹故作恶狠狠的声音:“你去找你小师弟也罢,怎么不和他一起回来?有什么大事这么重要?近日里魔道猖獗动作不断,你就算有些修为又怎能顶得住他人有意算计?你还笑!你知不知道为师多担心你!”一连串的语言炸弹登时袭向云墨的耳朵,一个接一个不停的审问令他头昏脑胀。但他什么也没说,任由苏茹不停地咆哮着,质问着,揪拧着他的耳朵——因为那颗悄然滑过渐渐发红眼眶的晶莹泪珠。
云墨自己也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经历过如此这般包含着浓浓关心的责骂了,他原本有很多辩解之词,推托之词全都说不出口,鼓鼓囊囊卡在喉咙口,噎得人眼睛酸涩难受得直欲流泪。
苏茹是真的担心了,当日她听到自空桑山万蝠洞回来与大部队会合的齐昊曾书书二人的叙述和暗示,心里已经将情况才出了个**不离十。她为陆雪琪疗伤之时又旁敲侧击左右打听,陆雪琪虽然天资聪颖过人,但那只是说她的修炼天赋,自小上山便跟在水月这种冷面师傅,身边除了同样纯洁的师姐妹再没怎么接触过外人的陆雪琪如何是苏茹这等老江湖的对手,三言两语便被她把话套的差不多了。
可是得知真相的她却并不怎么为云墨担心,也没怎么着急。虽然云墨是亲传弟子,但张小凡也是自己一手带着长大的小徒弟,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绝然不能贸然偏帮一方,若是一个不好日后祸起萧墙岂不是更令人心痛。尤其是她刚刚答应了田灵儿与齐昊的婚事,对于张小凡对自己闺女的一片痴心,苏茹田不易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对张小凡的一番付出亦是看在眼里,非常感动。由此她心里始终隐隐有种欠了张小凡一些的感觉(说到底还是女人家心软见不得人伤心,田不易就没这种奇怪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