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种女人。
她们工作至少已经三五年,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不错的待遇,有些已经跻身管理层。她们有一段或者几段感情经历,温柔、成熟并且懂得体谅,有时,也像个小女孩似的相信会在下一个路口遇见mr.right。她们步入了女人最风姿绰约的年华,尽管有时,内心充满对未来的恐惧,但至少在旁观者眼中,她们独立而妩媚,聪慧而淡定,骨子里仍然棱角分明。
这样的女人,你可以称她们知性美女。
这样的女人,比那些性感尤物更容易成为男人的红颜知己。
这样的女人,有时叫苏楠。
从俞知堂家里出来后,萧云就送沐小青回到宿舍楼下,看着她上楼,到二楼时,她探出身使劲挥了挥手,然后匆匆转身,再没露面,从始至终,两人没说过一句话。萧云站在原地抽了根烟,然后猫到阴影里,拿手机拨了苏楠家的号码。不是他不想直接打苏楠的手机,而是因为他知道,自从她得知他9月9号要结婚的消息后,就再没理过他,不见面,也不接电话,仿佛要与他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了。
“喂,哪位?”苏楠她妈接的电话。
“老麦呀,夜里一个人冷清,出来陪哥喝点啤酒。”萧云立即改变声线,胡言乱绉道。
“打错电话啦!”田姨在电话那头愤懑道,然后就挂了电话。
萧云看着掌心里悄无声息的手机,喟然长叹,可没几秒,又重新响了,竟然是苏楠的手机。
“二当家!”萧云兴奋道,像古代皇帝突然到大臣家造访,那位大臣感激涕零,皇恩浩荡啊。
“刚才是你打的电话?”苏楠的语气平淡得令人窒息,就像一井死水,没有半点起伏。
“这样你都猜到是我,心有灵犀一点通啊!”萧云说着情侣间常说的打情骂俏话语。
“以后超过10点,就别往家里打电话,免得他们烦心。”苏楠并没理会他的**,依然平静。
“可我想听你的声音。”萧云柔声道。
“现在听到了吧?”苏楠轻声道。
“听到了。”萧云微笑道。
“那我挂了。”苏楠淡淡道。
“别呀,别呀,妮子,喂,喂,喂!”萧云心急如焚。
“嗯,我在。”苏楠温柔道,根本没有一丝要挂电话的意思。
“我想见你。”萧云情深意切道。
“来接我。”苏楠爽快道,没有拒绝。
挂上手机之后,萧云心潮澎湃,如同曹孟德得知许攸来投,欣喜若狂到跣足相迎,他似一道闪电般飞速离开宁大生活区,去门口取车,迅疾发动,融入黑夜。可能他这辈子都没有开过这么快的车,风驰电掣,超了无数辆车,闯了无数红灯,原本正常要50分钟的路程,他愣是给缩短了20分钟。
等他赶到新城花园苏楠的新家时,这妮子已经坐在路灯下的一张长椅上了。
休闲衬衣、奶黄棉布裙,清爽凉鞋,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说不出的娴静柔美,倾国倾城。
夜里的城市暑气已然消退,凉风习习。
萧云在她旁边坐下,视线没离开过那张绝美脸庞,眼神道不尽的柔情万丈。
“今晚这么有空?”苏楠淡然问道。
“我哪天晚上都有空,只是你不肯见我而已。”萧云轻声道,轻轻牵起了她的手。
“有什么好见的,还不是那样?”苏楠低头道,没有挣开他的大手,反而抓紧了一些。
“你是我的眼睛,没了你,我就看不见全世界,你要这么狠心吗?”萧云捧起她的脸庞。
“咱俩谁狠心?”苏楠悲愤问道,直视着他的黑亮双眸,苦苦压抑住心中的那抹痛苦。
“我是非常狠心,一年365天我只想你4天,春天、夏天、秋天、冬天;我的爱也很少,一年中我只爱你3天,昨天、今天、明天;如果你问我喜欢什么?我会说喜欢看你的眼睛,因为里面有我想要看到的幸福微笑。如果你要送我礼物,我只要你上衣的第二颗纽扣,因为那是离你心脏最近的地方。”萧云拥着她,轻声说着情话,原本这些在平日里觉得特虚伪特做作特矫情的话语,由心而发时,原来是那样的感人肺腑。
苏楠忍得几乎要肝肠寸断的泪水在一瞬间崩溃,嚎啕大哭,哭得一塌糊涂,撕心裂肺。
萧云紧紧抱着她,紧到天衣无缝。
如果一个女人因为你而笑,说明她喜欢你;如果她因为你而哭,说明她爱你。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苏楠在哭声渐渐平息下去之后,哽咽着念出清代最为著名的词人纳兰性德的这首词:《画堂春》,头仰起来,看着萧云在夜色里晶亮地眼眸,轻声道,“要是我足够聪明,或者足够愚蠢就好了,那样,就可以没心没肺无牵无挂过日子,不会让自己想太多,像得了魔障一样。”
萧云毕竟不是那种心境真到了八风不动境界的神人,心里像被小刀划了一小口,隐隐作痛。
“七,我恨你,恨死你了,你让我哭了一个星期。”苏楠依偎在他怀里,捶打着他的胸口。
“对不起。”萧云温柔道。
“下辈子我要做你的一颗牙,至少我难受,你也会疼,哼。”苏楠发着小脾气。
“这惩罚太轻了,还是做我的心脏比较好,至少你不跳,我就得死。”萧云微笑道。
苏楠展颜一笑,犹如青莲般静静绽放。
世上最美的,莫过于从泪水中挣脱出来的那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