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闻言心已凉透:“老子又没有内力,这一来不成了老子拿出暗月剑来让数千莽夫打上一架,赢了的便把剑相送?于我查明身世又有什么好处了?只是此事事先没和大哥说好,事发突然,大哥也是急中生智不得已而为之,而且为我冒了天大的险,也不能怪他。好悬老子今日赶到了,否则连王府也要赔在我手里。”
但他仍想找些转圜的余地,问周不四道:“大哥当时说的是比武,还是比剑法?”
周不四道:“自然是比武,光说比剑法,不会剑法的豪雄白跑了一趟,谁会善罢甘休?为了争夺暗月剑,昨日在比试中身殒的已不下三十人,今日再没了结果,恐怕王府当真给不起这个说法!”
“娘咧,这才是坏了事情!”熊倜心道,“若是只比剑招,我还能力挫群雄,这真刀真枪生死不论的比试,我此时哪打得过旁人?”
想到这登时便心虚欲要脚底抹油,转念又想:“夺剑大会此时已不是我一人的事,牵连了王府和唐门,若是我悄悄走了,忒也对不起大哥和三弟。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当场便扯个谎说暗月剑让老子一不留神丢了,这夺剑大会不办了,数千豪雄有什么怨气只管朝老子发泄,只要我能逃得性命保得暗月剑,谁去管什么江湖骂名?左右他们骂我已骂的惯了,老子即便慷慨一番把暗月剑拱手送上,又有谁会念我的好?就是要当场反悔才是!”
他拿准了主意,要再多一骂名不让武林人士迁怒王府,心中反而轻松了起来,又想起逍遥子的事情,开口问道:“苦大师现身了么?”
周不三一听“苦大师”也激动了起来,跟着问道:“黑老头,师父他现身了么?”
周不四道:“白老头年纪一大把学人家少年讲话,人家若是不问你怕是也想不起来,真个是狼心狗肺!”
周不三吹胡子瞪眼:“黑老头少血口喷人!我是心系王府安危,一门心思在迎接熊倜身上,谁会忘了师父?”
熊倜见他们争执下去没玩没了,重重咳了一声,周不四终于说道:“师父他始终未现身,只是他老人家不是食言而肥之人,答应了逍遥子的约战便必不会爽约,想来是躲在暗处,等逍遥子率先现身。”
周不三呸了一声:“胡说八道,若是你黑老头那才叫躲,师父他是权衡利弊,暂时作壁上观静静等待!”
熊倜无暇听他们争辩,心中惶急:“本来是要先和苦大师决战,再来这夺剑大会,当今之计却要先行取消了这大会,不知要闹出多大的乱子来,到时还能不能应战?百花谷的人来此便是为了苦大师,暗河的人却是为了暗月剑而来,若是夺剑大会把暗月剑输了出去,恐怕他们再也不会现身,逍遥子的计划又打了水漂。”
思来想去更笃定了方才的想法:“必须得先取消了这夺剑大会再说!”
“报--”
这时忽听得一个报字响起,一身着近卫军服色的人飞奔至三人近前,急促道:“禀告二位特使,府主特让属下来通报,让特使火速去后山压阵,府主拿不出暗月剑来,后山上江湖人士已经叫嚣开了,眼见便要震慑不住交起战来!”
周不四道:“王府不日便要解散,岂能容得这群宵小之辈恣意妄为?老夫定要将他们统统收拾服帖,让王府的威名仍旧留在江湖中!”
周不三撇嘴道:“放屁放屁,我是三你是四,要打架自然是我先上,我不行了你才来补缺,老夫非要打得他们落花流水不可。”
熊倜心道:“这两个老匹夫嘴上说的硬气,但王府若不是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又哪轮得到他们出手了?如今我武功还不如当年各大派围攻王府之时,到场的奇人异士又数不胜数,大哥的安危如何保障?若是大哥出了事情,我才真是万死难辞其咎,罢了,左右王府也要解散,一会火药味若是太浓,老子直接带着王云天逃跑,这帮武林豪杰找不到主儿来发飙,至多砸一砸东西,有什么大不了?”
王府二老为王府甘愿买老命,两人对视一眼,使出轻功来,加速朝后山而去,他们只道熊倜轻功更高他们一筹,却不知道熊倜内力尽失使不出迷踪千幻来,只几个起落便将之远远甩在身后,听不到了熊倜的骂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