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又问逍遥子:“自那之后香姑娘便成了焚香夫人,苦心建立百花谷,为的就是找苦大师报仇?”
他一问之下没有得到逍遥子的回答,转头看去,逍遥子似乎陷入了回忆深思之中,眉头紧锁,不由暗暗揣测:“逍遥龟这是把自己幻想成了苦大师么?他一把年纪了不曾娶妻,想起第一美人的模样来自然按捺不住,老子却见过夏芸那样的美人啦,便是再俊的姑娘想也不能震住我。”
开口道:“逍遥子,咱们可到了霹雳堂了,你要是再胡思乱想生不守舍,镇关神石便叫张三李四王二麻子拿走喽!”
逍遥子被他喊醒,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别过头去看着车外。
熊倜也静静坐着,又过了一会,耳听得车马的喧闹声越来越多,人声也越来越嘈杂,心下明了雷震天大排筵宴,此时宾客络绎而来,正是越聚越多的热闹时候。
熊倜正做好准备下车,忽听得赶车的县令惶急地大吼一声:“英雄救命!”而后马车猛然侧翻了过去!
熊倜示意逍遥子噤声,从车中探出头来,见一赤膊壮汉站在马前,朝县令喝道:“你是哪里的县令,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再敢前行一步,我手中炸弹便要你的命!”
熊倜心中不解:这不是让老子拔腿毛的那个智计无双么?缩回头去,在车中开口道:“雷万山,你家总堂主邀我们来此,你半路上杀出来是什么道理?”
雷万山放下架势,沉声道:“咱们先礼后兵,我也不愿惹了你们,先把缘由跟你们道明,好教你们心中有数。”
他走上前来,双掌一拍车顶,翻过去的车又一下子立了起来,继续道:“堂主他自卫心切,慌不择路饥不择食,病急乱投医,官便是官民便是民,大家各为其主界限明晰得很,从古至今官民勾结有哪一方有什么好下场,早晚背后各捅一刀。堂主急红了眼不顾及此节,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霹雳堂万劫不复,前日至今天,我已然拦回去了七位县令。”
熊倜心道:“看来这蠢货以为车里面的是县令,外面的是衙役,只是他恨老子入骨,我化成了灰他也能闻着味道认出来,老子可不能暴露了身份。”当下压低声音对逍遥子道:“你出去料理了他,他认得我面相,我若是一暴露,寿宴就变成了屠魔宴,老子就要死翘翘。”
而逍遥子还未应下,只听得车外县令又惊叫一声,而后雷万山的声音传来:“冷高谊,你……”
另有一声音冷冷道:“你瞒着总堂主胡作非为,吓走这许多贵客,总堂主焉能饶你?”
熊倜探头再看,雷万山却已捂着胸口噗通一声倒地,他心里乐开了花:好样的好样的,你们窝里反互相掐,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候。转念一想:霹雳堂管事的不都是姓雷么,这人怎么姓冷?
细细看去,这人三十余岁的模样,剑眉星目,身形纤瘦,手中拿着一把峨眉刺,刺尖上还带着雷万山的血,而雷万山趴在地上已然气绝。
冷高谊抱拳拱手道:“霹雳堂雷堂主手下少有滋事生非之人,今日不巧冒出一个惊扰了县令的雅兴,还望海涵宽恕则个。雷堂主的寿宴还有不到一个时辰便要开始,不如我亲自带领阁下前去,以示赔罪如何?”
熊倜隔着马车问道:“你又是何方神圣?”
冷高谊听得熊倜的措辞眉头一皱,回应道:“在下冷高谊,现下还是无名之辈,但相信过不多久便能是武林大派的掌门人,期间还要县令大人多多提携。”
“放你娘的屁!这王八蛋心术不正巴结官府,这五迷三道的行为乃是江湖大忌,真是不要脸!”熊倜心中怒骂,口中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冷先生的名号本官记下了,但本官此行须得低调行事,还是不要劳烦冷先生了。”
冷高谊恍然点头:“大人所言极是,极是,在下就先行告辞了。”他似乎看见了什么人,语气一变,冷冷道,“曲君浩,你来做什么?”
又一清亮嗓音回应道:“冷先生来做什么,我便来做什么,咱们同心协力,做的自然是同样的事。”
冷高谊道:“道不同不相与谋,何谈什么同心协力,莫非曲道士要做我的手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