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道:“离雷震天的寿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要先去长安和大巴山各走一趟,把暗月剑的消息传出去。”
逍遥子道:“我便在县衙周围静候,以防出什么乱子。”
熊倜依旧不改爱偷懒的性子,辞别逍遥子,既不着急赶路,便又买来一匹马,策马朝长安而去。
人在马上,熊倜还可以日日练习刺阳剑,如今他对练习刺阳剑十分上心,毕竟四刺合一和五刺合一威力相差太多,危急时刻五刺合一若是不灵,保不齐小命就丢了,而渡厄心经借字决消耗内力实在太快太多,若不是熊倜内力深厚,普通人可能借力两三次便没了内力,只能在速战速决时用出,平时可不能乱使。
熊倜在马上刺着暗月剑,悠哉悠哉时心中忽然又想起夏芸来,自语道:“那妮子俊美得紧,又十分有趣,竟然悄悄追了我们这么远,只为了伺机偿了情分,不愿亏欠于我。”
他细细回忆,心中想道:“无怪第一次见她时她对岳将军嗤之以鼻,原来她不是汉人,老子那日拍她神庭穴之时,就该伸手入怀偷她些东西来。”他复又想起在方兴庄之中给她包扎伤处时伸手摸了许久的柔软,不由得意乱情迷,脑中又浮现出她不可方物的容貌来。
但是渐渐地,那张脸似乎变了形状,下巴稍圆了些,眼睛稍大了些,鼻子小巧了些,美艳的笑容恍惚间变得灵秀了起来,活泼动人,再过得片刻笑容转换成了一脸嗔怒,死命瞪视着熊倜。
“岚!”
熊倜失声惊叫出来,那正是死去的岚的面孔,熊倜感觉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自语道:“岚为我而入九道山庄,因我而死,死前还为我挡箭,我熊倜虽然不务正业,但岂是不仁不义之徒了?岚死了,我便再不娶别人。”
他似乎怕这理由还不够,继续道:“更何况,那夏芸是夏海笙的女儿,夏海笙是杀害岚和岚一家一百余口的凶手,便是他登基为帝,老子也放不过他,怎么能和他女儿苟合了?等老子剑招大成,夺剑大会之后便去铲了他九道山庄,巫行天巫行风巫行云,一个也休想跑了!”
他抚摸着手中宝光流转的暗月剑,突然变了一副严正的脸色:“传言说‘日月剑,分阴阳,阴剑决生死,阳剑定兴亡’看来真是不错,自打锦官城外卜鹰喜轿被劫暗月剑出世,江湖中的纷乱此起彼伏,死伤无数,好在那耀阳剑被我插在石缝中掉不下去,否则大明江山危矣。如今镇关六神石暗河至少有了两块,也不知毁掉两块朱元璋的江山会不会没了三分之一。”
他正自胡思乱想,忽见前方来了一队人马,转眼间来到了近前,他赶忙藏起暗月剑,凝神看去,当先一人赫然是昔日大风堂的堡主,司马烈。
司马烈此时也看见了他,两手握在刀柄上,表情一变再变,终于还是没有拔出双刀来和熊倜一战。
熊倜心道:“英雄迟暮,这司马烈老来真是惨,妻儿双亡,如今连大风堂也毁了,王府后山之时数他最嫉恶如仇,如今见了我这个鞑子却连刀也不愿拔出来,看来是再没了雄心壮志。”上前打招呼道:“司马堡主,别来无恙。”
司马烈还礼道:“堡主二字今后都不必再提,熊小兄弟少年英才,不论你是蒙古人还是汉人,日后仗着强绝的功夫,需多多行侠仗义才好。”
熊倜问道:“晚辈无意冒犯,但还是十分好奇,强如大风堂,怎地会被他百花谷说散便散了?”
司马烈叹道:“焚香夫人枉自当了武林盟主,却是个畏畏缩缩之辈,她百花谷的所在无人知晓,她在暗我在明,我不同意解散大风堂她便派出三个香主娘娘来,凡我大风堂的生意堂口一个个过去放毒,三个月毒杀了两千多人,堂众人心惶惶,各自散尽,留我一个空壳堡主又有什么用?”
他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熊倜道:“王府府主王云天是你义兄?”
熊倜道:“正是。”
“你义兄怕是着了百花谷的道。”司马烈语含同情,“灭大风堂也有王府在其中帮衬,不然凭她三个人也不可能灭得如此之快。”
熊倜不悦道:“司马堡主哪里话来,我大哥率领整个王府欲要淡出江湖,莫说此等助纣为虐的事情,便是连消息也不会再卖。”
司马烈道:“我骗你何用?王云天如今性情大变,王府重立近卫军,见江湖人士便杀,手下冤魂不知凡几,若不是他有什么秘密阴谋,必是蒙了百花谷的骗,信与不信倒也在你。”他见熊倜不相信他,留下一句话便带着身后众人赶马而去,不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