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指尖已冰冷。

怜星的掌心似已化玉。

……

叶孤城，西门吹雪的距离，已近在咫尺！

两柄剑都已全力刺出！

这已是最后一剑，已是决胜负的一剑。

直到这一瞬，西门吹雪才发现他的剑慢了一步。

他的剑刺入叶孤城的胸膛时，叶孤城的剑已必将刺穿他的咽喉。

这命运，他已不能不接受。

叶孤城看到了西门吹雪的慢，也看到了自己的胜，甚至看到在剑道之上更进一步的自己！

就这么一瞬，叶孤城心中已有明悟，踏出了未来的一步！

一念烂柯，黄粱一梦，莫过于此。

这，足够了！

剑势微微偏转，不多不少，正好一寸有余。

这一剑，将是他由生转死，西门吹雪由死转生的一剑！

未来的剑境，他已见过。

未来的剑道，就需要西门吹雪代他继续前行了！

——这错误，怎么会？

西门吹雪不解，不明白叶孤城刚才的剑势变化的错误，是怎么出现的。

剑锋，冰冷！

冰冷的剑锋，已刺入叶孤城的胸膛，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剑尖触及他的心。

他就感觉到一种奇异的刺痛，就仿佛看见他初恋的情人死在病榻上时，那种刺痛一样。

那不仅是痛苦，还有恐惧，绝望的恐惧！

但是，这才是他要的！

叶孤城感激！

……

西门吹雪的剑慢了！

他想收回这一招致命的杀手。

叶孤城看得出。

——既然要死，为什么不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

——能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至少总比别的死法荣耀得多！

西门吹雪了解他这种感觉，所以成全了他！

所以他感激！

这种了解和同情，唯有在绝世的英雄和英雄之间，才会产生。

在这一瞬间，两个人的目光接触，叶孤城从心底深处长长吐出一口气！

“谢谢你。”

这三个字他虽然没有说出口，却已从他目光中流露出来！他知道西门吹雪也一定会了解的！

他倒了下去！

……

陆玄看向东方。

明月已消失，星光也已消失，消失在东方刚露出的曙光里。

天边有一片白云飞来，不知是想将叶孤城的噩耗带回天外？

还是特地来对这位绝世的剑客，致以最后的剑意。

叶孤城的脸色，看来就仿佛这一抹刚露出的曙色一样，寒冷、朦胧、神秘！

……

有系统相助，陆玄看的明白。

就在刚才，叶孤城分明已经胜了！

两人的剑锋将近的瞬间，叶孤城登临了剑道仙境，几近真正的剑仙！

就因为如此，在临时偏转剑势时，西门吹雪才会不解。

与此同时，这一变化，将叶孤城的感悟传出。

有如薪火一般传给了西门吹雪。

在这一战后，西门吹雪将代替叶孤城重新登临这个境界，并走向更遥远的剑道巅峰！

同样，这一剑的感觉，也传递给了陆玄。

体内的太虚剑意，不知不觉又突破一重，十四重的太虚剑意，究竟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变化，陆玄不知道。

“谢谢！”

陆玄最后看了一眼倒在西门吹雪怀中的叶孤城，转身离去。

他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去做。

南王世子已经拿下。

但是，东厂提督刘直一见情势不对，就趁乱跑了！

只是，逃得了吗？

“刘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