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灯如豆,道莲向着那光源奔过去,看似不远,却迟迟不得到达。
如今脱了险境,道莲才觉身体的负荷已到了极限,浑身上下酸痛不已,仔细检查一下,身上大大小小也有十几个伤口,索性都是些皮肉伤。
“该死,到底还有多远啊,再这么下去,小僧真的要力竭脱水而死了……”道莲嘟囔着,拖着沉重的双腿继续前行着。
想要调动丹田内的少阳真气,却发现丹田内也已经空空如也,如此不是办法,道莲索性找了一棵大树,背靠着大树树干,盘膝坐了下来。
一丝一缕的少阳真气终于还是顺着道莲的旨意,一点点的聚集了起来,与此同时,道莲肌肉、骨骼与经络的疲劳也得以一点一点的恢复过来,道莲长长呼出一口气,眼观鼻,鼻观心,一心吐纳恢复起来。
待到道莲在此睁开双目,少阳真气已在体内行了七七四十九个周天,道莲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东方已是渐渐发白,咽了口唾沫,喉咙犹如火烧一般,撕扯着颇为难受。向前望去,那如豆灯光已是有些不太显眼。
“就快到了,加把劲吧。”道莲给自己打了打气,运气真气,脚下如飞,经过昨日极限之后的突破,道莲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内力又有所提升。
不多一会儿,便到了一座大山脚下,一座颇不显眼的木屋映入眼帘。
“咚、咚、咚……”
道莲走上前去,轻轻叩了叩门。
“谁啊?”一个老妇的声音传了出来。
“还好有人……”道莲喜道:“小僧是路过的僧人,想讨一碗水喝。”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驼背老妇的脸伸了出来,那张脸皱的犹如橘皮,眼睛也眯的几乎看不见了。
“这位大婶儿……”道莲合十说道:“可否施舍小僧一碗水喝,这荒郊野岭的,也没条河水……”
那老妇看道莲一身黑衣,脸上手上都沾满血迹,颇为讶异,一时拿不定主意。
“老婆子,是谁来了?”一个老汉的声音响了起来。
“啊……”老妇答道:“是一个和尚,他要讨碗水喝呢。”
“让他进来吧。”老汉说道。
“可是……”老妇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怕什么,一把年纪的人了……”老汉答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让他进来吧。”
“哎……”老妇答应一声,打开了木门,放了道莲进来。
道莲行进木屋之中,看到一个白发老者,坐在木椅之上,捏着自己的腿,便合十一礼说道:“小僧路过宝地,饥渴难耐,叨扰了二位大伯大婶儿,还望恕罪……”
老汉见道莲颇有礼数,“呵呵”笑道:“好说,好说,老婆子,还不给这位大师拿下干粮和水来。”
老汉让道莲坐了下来,不多一时,老妇便端来了一碗清水,道莲接过,道了声谢,一饮而尽。
清冽的水顺着喉咙而下,道莲直觉异常爽快解渴,擦了擦嘴,笑道:“不知这水可还有……”
“有的,有的……”老汉笑道:“别的什么没有,水还是有的,老婆子,再给他盛一碗吧。”
道莲喝了两碗水,又吃了两个老妇递给他的玉米面做的窝头,只觉得异常香甜可口,吃过了窝头,只觉浑身上下都有了劲力。
老汉见道莲吃完,方才说道:“大师从何而来啊,怎么身上会有血迹?”
道莲尬尴的笑了笑,也不想隐瞒,一边用袖子擦着脸,一边说道:“大伯大婶儿有所不知,蒙元军打回来了,现在正在北平与黄衫军交战,小僧是突围出来求援的。”
“啊……”老汉与老妇齐声惊呼,面面相觑。
道莲笑道:“两位不必担心,战火暂时还烧不到这里来,蒙元军的败退只是时间问题。”
老汉点了点头,不停地捏着自己的双腿,面上露出痛苦之色。
道莲见状,问道:“大伯的腿……”
老妇答道:“老毛病了,前些年染上了风寒,每到变天的时候,他便喊腿疼,说是疼到了骨子里,疼的钻心……”
道莲闻言,说道:“大伯若信得过小僧,便让小僧看看如何?”
老汉看了道莲一眼,点了点头。
道莲走上前去,蹲下身来,双手扶上老汉双腿,将少阳真气压缩成极细极薄的状态,缓缓输入老汉双腿之中,替他温养骨骼,将那藏匿在骨头缝中的寒气抽了出来。
完工之后,道莲收回双手,笑道:“大伯,你感觉一下,可有好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