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令狐雪变了脸色,偷偷瞥了一眼令狐霜。
此时的令狐霜脸上倒真的如同罩着一层寒霜般,厉声喝道:“雪儿,事到如今,你还要撒谎不成?”
令狐雪不服气的动着一双小脚,说道:“咱们客房内的摆设,兴许是哪个下人告诉他们的也说不定……”
令狐霜怒极反笑,说道:“下人?下人能认出那端砚的品种成色?哼,整个北平城,除了我和你,还有谁有如此易容手段?”接着,令狐霜转脸看向道莲,陪笑道:“阁下,小女疏于管教,生性顽劣,她幼年丧母,都怪我家教不严,让您见笑了,不过……阁下能告诉我事情的原委么?”
道莲见这令狐霜为人豁达,毫不护短,倒真生出几分佩服之情,便自保家门,接着一五一十的将这两日之事讲了出来。
令狐霜听完道莲的讲述,面色更差,向令狐雪喝道:“胡闹,你们简直是胡闹,救助段老英雄是没错,可你们也不应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害了这位大师,如此,哪是英雄所为?”
凌锋闻言一头拜倒,抱拳说道:“令狐老爷子,这一切全是小侄的主意,不关雪儿的事,小侄也是救师父心切,一时无法,才出此下策,师父他老人家,也狠狠责骂了我,还望老爷子息怒……”
令狐雪一双美目怒视凌锋,跺了跺脚,怒道:“起来,你这软骨头!一点儿也没有长进,若不是为了救段老英雄,我真不该帮你,都是你坏了事,竟让他找到这里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凌锋闻言站了起来,退到一旁,一张脸涨的猪肝也似。
接着,令狐雪看着道莲,说道:“爹,他在地牢轻薄于我,让他吃些苦头,也是应该!”
“放肆!”只听令狐霜一声断喝,几上茶杯嗡嗡鸣响,道莲耳中也是隐隐作痛,令狐雪吓得娇躯一震,不敢再说,眼中已是垂下泪来。
“哼,大师方外之人,怎会如此,再者,你易容成一个翩翩公子,谁会对你生出邪念?我堂堂令狐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令狐霜顿了一顿,呼出一口长气,说道:“你答应过大师什么?”
令狐雪此时再不敢忤逆,乖乖说道:“教他易容之术,遮去头上的香疤……”
“好!”令狐霜道:“既然如此,你便向大师请罪,接着履行你的诺言吧,咱们令狐家的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别再往令狐家的脸上抹黑了,一月为期,到时我亲自讨教这位大师易容之术,若是那时候他仍未学会,哼,我便没有你这个女儿了!”
道莲不料事情竟这般顺利,此时自然是乐开了花,笑呵呵的看着令狐雪,令狐雪以袖抹了抹眼泪,瞪视道莲,说道:“小女子一时失察犯了错,还望大师原谅则个。”
道莲打了个哈哈,笑道:“不妨,不妨,只要你能教会小僧易容之术,小僧就不怪罪你了。”
令狐霜喝道:“听见了么?还不快去替大师洗去易容的装扮?”
令狐雪带着道莲出了会客厅,令狐霜才将目光移动凌锋的身上,说道:“令师可好?”
凌锋歹自看着令狐雪消失的方向,呆呆发愣。
令狐霜加重语气,叫道:“凌贤侄!”
凌锋回过神来,忙尴尬答道:“托您老人家的福。家师很好。”
令狐霜叹了口气,说道:“不是令狐某不愿意帮助黄衫军,只是,令狐某身居北平城中,无数双眼睛看着,要想有所动作,实在太过显眼,况且你也看到了,我还有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女儿,实在令人放心不下……希望段老英雄,能够理解我的苦处。”
凌锋定了定心神,说道:“其实雪儿冰雪聪明,为人也很善良,您不要责备他,一切都是小侄的主意,咱们黄衫军去刑场救那位大师之时,雪儿他都一直在旁随行,还叮嘱我一定要把他救出来呢……”
“哦……”令狐霜语气转和,说道:“如此就好,凌贤侄,你要在府上休息么?”
凌锋忙道:“不了不了,家师还在等我,小侄这就告辞了。”说完,向令狐霜行了一礼,便离开了令狐宅院。
令狐霜看着凌锋离去,低声自语道:“这小子对雪儿心有独钟,情难自已,不过……却心胸狭小,目光短浅,不成大器,哎……我那女儿,何时才能懂事……”
“哎呦!你轻点啊,疼死小僧了!”此时在水房,传来道莲声声痛苦的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