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声不是楚心仁又是何人?
特使眉头一皱,这次他携皇朝天威,料想天南国只能忍辱负重,哪想到还有这么多的波折,眼见楚心仁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语气也有些不善:“楚公,你姗姗来迟,我和君上已经商议完毕,此刻还请楚公洗耳恭听便是。”
这话明显带刺,似乎是说楚心仁没有资格议论国事。楚心仁也不在意,随意地走到殿前,向黄唯清行了跪拜之礼,便起身看着特使,连着基本的礼数都没。他如今贵为国公,按爵位也只比天南国主低上一等,按理也不需要行大礼的。他这一跪,表明君臣之仪,但是对特使不行礼也非常合适。特使爵位不至于到了公爵,要真叫起真来,特使还应当向楚心仁行礼才是。不过好歹别人是天朝特使,地位超然,楚心仁这样怠慢,明显是有意为之。
“特使大人不急,似乎王上并未最后恩准。尚未定论,特使大人何不听听本公之言……”楚心仁眯着双眼看着特使,全身一股威严的气势一下发射而出,整个朝堂一阵汗颜。
居然在朝堂之上示威,这楚心仁一个不到二十的小子,居然这么大胆。
特使全身一紧,明显感觉背后一阵冷汗,显然也是被楚心仁吓着了,他的修为一般,在楚心仁眼中当然不值一提。
因为这股子的压力,特使的气势明显的减弱了许多,语气反倒有些缓和:“楚公倒是说说看。”
“不急,本公先和特使算算。”楚心仁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丝毫不显急躁。
特使疑惑地看着楚心仁,道:“算算?”
“不错。我天南国一年岁贡五百万两白银,增加两成也就是六百万两。镇南关近年猎师的税收也有三百万两,天朝占据六成,也就一百八十万两。姑且不算上妖兽战利品,我天南国每年需多支出两百八十万两。也不知这些妖兽的战利品能值得几钱?”
“这……”特使估摸一算,笑道:“那些妖兽战利品按照市价来算,也值得上亿两白银。除开一半,五千万两白银可让天南国承担将近三十年的岁增。何况,这五千万两白银,天朝一次性支付,用于天南国解决民生,发展壮大可是颇为有利之举啊。”特使尽量想把好处摆在明处。
楚心仁微微一笑,却看不出是何意思。突然,他双眼一圆瞪,表情异常之严峻,与刚才的和蔼之色判若两人,语气也是非常冷漠:“我天南国将士出兵六七万,死伤一半。我五道剑宗弟子阵亡五六百名精英。你银龙军不过是两万人的十之一二。天南国六大高手围攻妖仙,正一门七大神君无人支援,凭什么你一两千人的性命要抢我一半的战利,增加我每年两百八十万两白银的负担?天朝的抢夺,让我数万名英魂何以安息?让我几千万黎民百姓何以平愤?天朝之洪恩何在?”
一番犀利的言辞,无可辩驳的证明,让天南国上下无不拍手称快,让天朝特使一时也是语塞。他不是不想辩驳,而是根本没想过需要辩驳,一下子变得有些骑虎 难下。
众大臣眼中露出精光,唯有黄唯清显出忧虑之色。
果然,特使刚才被劈头盖脸地数落一番,但这久经沙场的之人,反应倒是颇为迅速,随即朝着黄唯清冷笑道:“楚公,这话当由你说的,也不知君上是何意?君上若是不同意,我自当回去禀报后再议。”
“再议……这……”黄唯清显得有些为难。哪有什么再议,怕是特使回去,用不了多久便是兵临城下了。
弱国无外交,作为有抱负的国君,他也只能隐忍。
两难之际,楚心仁忽的又走到特使面前,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仿佛刚才根本没有发过脾气一样:“特使也莫急。本公不过是心中有些抱怨而已。我天南国一向奉天朝为宗主上朝,对天朝旨意自是谨遵。只是望天朝能体谅小国之苦,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稍作调整而已……”
“力所能及的范围?”特使眼睛都绿了,这什么人啊。一会如沐春风,一会又像是要吃人一样,这会有变得和蔼可亲。怎么感觉这恩威并施,反倒落到天朝特使的头上?此人太难纠缠了。
特使也不愿当场得罪这颗看似在天朝都是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但心头是狠狠记上了一笔,道:“楚公严重了,还望楚公明示。”
“特使大人过谦了。”楚心仁现在像是一幅胜利者的姿态,笑道:“不知特使可知道在修罗蛇妖崛起之前,猎师这行道有多兴盛?”
“嗯?”特使莫名其妙了,怎么又扯到这一出?
楚心仁不等他回答,继续说道:“在此之前,镇南关光是收此项税赋每年都是两千万两的白银。”
“哦?”特使似乎来了兴趣。
“如今修罗蛇妖一死,想必不出一年,猎师这般行当必当兴盛,而且绝对超过往年。所以,如果说,我天南国愿将镇南关所有的税赋全部上缴给天朝。”楚心仁故意拖了拖语气,笑道:“不知道特使有没有兴趣呢?”
特使也不是傻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楚心仁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可是实在想不出有哪点不利,当然有了兴趣。
楚心仁接着说道:“这两千万两的税赋,天南国让出剩下的四成,每年天朝光此一项都多出八百万两。因此,我天南国也希望天朝能做出一点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