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曾经还是你的师叔,可惜……”穆雷柏一声叹息道。他正了正身子,继续说道:“可惜他不走正道,为了所谓的御宗之名甘愿投奔妖仙。因此才与四宗决裂,这次他点名要四宗一道,恐怕不是扬威这么简单了。天河,你拿文房四宝过来。虽然,这些年我们与其他三宗争御宗显得生疏了,毕竟是关乎宗门的大事,我想那三个老家伙不可能坐视不理的。说不定,此次倒是化解我们之间间隙的一个机会。”
楚天河取出笔墨纸砚。穆雷柏几下挥毫,写了三张纸条,让他立即派人快马送往三宗。
临了,穆雷柏又叫住楚天河,吩咐道:“你赶快准备一下,带着盛雪和孩子们离开,前往王京避难。”
楚天河苦笑道:“爹,已经迟了。那三个妖兽已经守在了外面,只能让传信的出门,其他人等一律不得离开。”
“简直欺人太甚。”穆雷柏听的差点又气晕过去:“那理亲王呢?”
“理亲王突围出去,回王京请老皇爷出面解围。同时调拨附近的军队尽快赶来。我想以理亲王的实力,突围出去应该不难。”
“但愿如此……天河你过来。”穆雷柏缓缓说道,表情威严但语气中却显出一丝的犹豫不觉和无可奈何:“天河,此次或许是个劫数。如果我有不测……”
“爹,你……”
穆雷柏摆摆手,阻止楚天河说下去,继续说道:“如果这次真的过不去的话,这宗主之位就由你继承。记住,这是一个重担啊,不仅关系我南剑山庄一脉,更关乎我五道剑宗的兴衰……”
“五道剑宗?”楚天河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号。
“作为下任宗主,有些我宗门的秘辛眼下也该让你知道……”
窗外刮起了一阵冷风,“滴答……滴答……”春后的第一场雨不期而来,只是来的有些大了,有些不合时宜。
楚心仁坐在桌前,眼神呆呆地看着窗外。一切来的太突然了,自己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好端端自己的成人之礼,喜庆之事变得山庄上下笼罩一阵乌云。人人愁云惨淡、战战兢兢,不知所从。至于那三个恶人居然是什么妖兽化身,自己更是不知所谓,对于这个练过几年拳脚,一心只读圣贤之书的少年,这些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但他却知道一件事,自己已到了该为家族出力的年纪,不管有没有用,这是一种责任。想到此处,居然有些热血沸腾。
次日,在穆雷柏的居室,三个须发花白的老者坐在一起,眼神之间还时不时相互冷哼几句,明显空气中有不小的火药味。
穆雷柏看着三个老头,居然有一种老怀安慰的感受,笑道:“我说几个老不死的,没想到除了四年一度的御宗之争,我们几个还能像这样坐到一起,同仇敌忾吧?”
“穆老头,什么老不死的?你我等人好歹也是天级高手,大限也有一百五十岁。眼下也就过了一半,你这不是咒我们吗?”说话之人是遁地宗宗主秦雷鸣,一身土黄大袍笼在身上,偏又生的骨瘦如柴,宽宽绰绰、无风自起,感觉颇为滑稽。木行客土,秦雷鸣在穆雷柏手上没少吃过亏,对他当然是不会客气。
“别扯这些个没用的。穆师兄,我们还是先来研究一下如何迎敌为上。”揽月宗 宗主孙雷行修水行之道,与木行相生,两人虽有间隙,倒也不似秦雷鸣那般刁难,语气比较客气。
“你们说,顾雷霆已经到了什么境界?天级极境或者是……”修行火道的射日宗宗主黎雷云忍不住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其实他和大家一样都怀疑顾雷霆已经达到了仙级之境,只是仍然不愿相信。毕竟五个师兄弟之间,顾雷霆天赋不算最高,而且达到仙级可以说是非常困难之事,修行之人十之七八都很难达到这个高度。这也是一个真正高手的分水岭。就算当年他野心勃勃投靠妖仙,眼下只用二十年不到也很难突破到仙级。
“不管如何,明日之战。我们不用再顾及同门之谊,务必全力以赴。当年的碎星宗宗主已经死了,眼下只是妖道顾雷霆。至于那个妖仙,我们恐怕……要动用禁阵了。”穆雷柏不禁叹了口气,禁阵损伤极大,就算伤敌,恐怕自身也难逃劫难。
看着三人微微皱眉,穆雷柏无奈地说道:“顾雷霆点名要会面我们四人,很明显是要得到四宗剑谱以及神武剑的残片。眼下形势所迫,还望三位师弟抛开间隙,同舟共济、攻克难关。为兄拜托各位了……”穆雷柏说完,微微欠身,对着三人行礼。
三人不禁微微动容,面对共同的强敌,陈年旧事的隔阂一时间有如这春天的冰雪,正在慢慢地融化。
第二天正午,四个老者分别穿上了显示宗主身份的正服,分别坐在大堂之上,双目微闭却是神色威严。
此时正是艳阳当空,无由的一阵凉风挂起,卷起地上的树叶徐徐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