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登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刺目的光芒，就像是地平线处突然引爆了一颗战术核武器一样。他没想到一直发出暗光的那座魔法塔，居然会在最后分崩离析的时刻，绽放出如此刺眼的亮光。

他不由得侧过脸去。

当眼角余光渐散，他再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原本被恶魔们连夜修建起来的那座高大的魔导器，已经化作虚无，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直径数百米的坑洞，周围是成放射状态堆积起来的如山骨骸。

环境变化可不仅仅限于此。当高登抬起头来的时候，更是吃了一惊。

魔法塔最后一刻释放的光柱，不仅仅将原先哪一个空间裂隙扩大的数倍，更是将整个天幕都烧蚀出了一个又一个四散分布的裂隙。整个瑟安祖上方的天空，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到处都是漏洞的大筛子。

而此时，红龙泰坦尼斯也和铁蹄巴拉尔罢战了。

双方可以说都达成了既定目标，也可以说都没有达成。

魔法塔毁灭了，泰坦尼斯算是完成了完成了作战任务，但是上瑟安祖与下界之间的空间屏障却已经被破坏到了无法修复的状态。可以说，如今瑟安祖上空那一块由万古宝珠而形成的隐秘空间，如今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其神秘性。一个法师加持的飞行术足够久，就能够轻松的飞上天，穿过那些裂缝，进入上瑟安祖。如果是弗洛魔这样拥有飞行能力的生物，那么就更简单了。

而对于铁蹄巴拉尔来说，虽然没有完全将空间屏障破坏，魔法塔也损失了，但是能够达成如今这种局面，也不算太坏。

只不过如今泰坦尼斯和铁蹄巴拉尔经历了一场大战之后，处于两败俱伤的状态。红龙的一只翅膀像是骨折了一样，无力的歪在一边，左前肢也被敌人的巨斧狠狠的砍了一记。狰狞的伤口上缭绕着黑气，让自愈能力强大如泰坦尼斯者，也血流不止，逐渐虚弱。

而铁蹄巴拉尔看上去更惨。它丢掉了一条手臂，一条后退，半个脑袋都被对方的龙息烧焦碳化。不过高登却知道，身在无尽深渊这种主场的恶魔，拥有惊人的恢复能力。铁蹄巴拉尔复原所花费的功夫，肯定比泰坦尼斯少很多。

如果泰坦尼斯和铁蹄巴拉尔除了彼此之外，还有另外的敌人。所以魔法塔毁灭之后，双方已经没有了再战的理由。红龙率领着他的得力助手们腾空而起，钻入空间裂缝，重返上瑟安祖。而铁蹄巴拉尔为了减少损失，也没有让自己的部队和残存不多的深渊龙群进行追击。

“多涅鲁，还活着吗？”巴拉尔大声吼道。

“还在，我的主人！”恶魔大虫子从一堆骨骸中钻出来，“我只是需要休养几天，让新的甲壳长出来。”

“我也需要休息一下，那头红龙是个颇为棘手的敌人。如果不是身处深渊，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巴拉尔说着，直接伸手将自己已经被烤焦的半个脑袋扯下来，然后一把捏碎成一堆粉末。若是换做普通生物，他早就一命呜呼了，不过他既是亡灵，又是恶魔，生命形态截然不同，所以并无大碍。

铁蹄巴拉尔抬起残存的半个脑袋，看向比他的脑袋还要残缺不全的天空，他的目光穿透了一个又一个空间裂缝，扫视着上瑟安祖这片神秘空间的情况。

“诺森加德人为我提供深渊龙的条件之一，就是让我帮助他们打破空间障壁。那些龙后的追随者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也要进入上面，到底是为了什么？刚才那头红龙和他的军队拼尽全力也要阻止我们打开空间裂缝，又是为了什么，他们在保护什么不得了的宝物吗？”

多涅鲁发出让人烦躁的嘶嘶声音，飞到巴拉尔身边：“主人，不论诺森加德人在寻找什么，那些龙族又在保护什么，我们直接将他们杀光，然后将东西抢过来，不就好了吗？”

“真是一个‘绝妙’的主意啊，多涅鲁。”只剩下半个脑袋的巴拉尔，露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也不知道是赞同还是讥讽属下的提议。

诺森加德人是他的盟友，而且双方合作暂时还很愉快。不过如果头顶那片神秘空间所藏的东西真的值得自己动手，那么铁蹄巴拉尔也不会介意从背后捅盟友一刀的。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将伤养好，然后把巴鲁帝隆留下的隐患给彻底清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