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婷这话才刚刚说完,便有人迫不及待地出言阻止。
“夫人,万万不可啊。咱们好不容易才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可千万不能就这么给毁了啊。”
说这话的,是在座的众多管事中比较有身份有资历的一位,他那张早已沟壑纵横的脸上,显露出浓浓的焦急。
但顾婷对于他的话,却像是根本没有十分上心一样。她静静地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唇畔漾出一趟个浅淡的笑意。
“想来你们都,明白的很,今天这样的地步,那是我赚回来的,那如何处置,只由我说了算。”她的声音清朗,却带着让人不容置喙的威严。
如果没有她的话,温家还是会和以前一样,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但自从她来了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为了达到如今这般境况,她付出了多少心血?
她付出这么多,只因为一个强烈的意念在支撑着她,那便是报仇。
所以,她欲如何,完全由她自己说了算,至于其他的那些人,她根本就不会理会。
至于这些倚老卖老的老家伙,她早就看他们厌烦了。
她的那句话,算是在这些资历深厚的管事们心里炸开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他们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即便是老爷在世的时候,都会对他们礼让三分,哪里由得一介女流如此不恭?
但他们也没有忘记,到底是依附着温家生存的,不能把脸面彻底撕破了。
于是,之前那位老人再次说话了:“夫人还是再好好想想清楚吧,您要是执意而为的话,那我们,也只好离得远远的,以免看到倾覆的那一天,心中伤痛。”
他这话说的,听在其他管事们的耳中,那可是解恨又解气。一来不至于让双方的关系闹的这么僵,二来,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威胁。
但谁料,就这种他们自以为的“威胁”,对顾婷来说,竟像是个笑话一样。
敢威胁她?还是拿这种荒唐的理由来威胁她,当真是可笑的很。
想走?那正好啊,正好了却了她的一桩心事。他们走了,正好可以空出位置,她身边有的是能人,少了他们,肯定会更好。
于是,顾婷施施然站起身来,唇边依然噙着一抹淡淡的笑:“那便不远送了,各位自便。”
说罢这话,她竟是直接离去了,留下屋里一众人面面相觑。
老管事们气得一塌糊涂,恨不得将她揪回来,狠狠地甩她两个耳刮子,再好好教训一番。
听听她那话说的,可真叫一个恣意妄为,畅快的很啊。不过她铁定不敢真的做出来,他们这些人,可是温家生意的元老,哪里就能轻易被她给扫地出门了?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他们本以为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竟然成真了。
自打顾婷走后,便立即吩咐人将所有反对此事的管事全都给替换了下来,换成了她自己的人。
这样一来,便不会有人在阻碍她了。
她要报仇,肯定要报仇的,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不能成为了她的障碍,否则,必将清除。
至于那些老管事们,她干干净净地将他们撵了出去,什么都没让他们得到,也什么都没让他们带走。
当这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了之后,顾婷一惯深沉的颜面上,似是偶尔会露出几分笑意。
但她的心,却依然不能放松丝毫。
她的计划,只不过才刚刚开始罢了,容不得闪失,出不得差错。
这几天对于顾婉来说,可算是累了个筋疲力尽,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操办这样一场事,竟然变会费这么大的功夫。
当初满月宴的时候,因为她尚在月子里,一应事情,全都是由太后做的,她一点都没操心。但现在,反倒是太后一整颗心全都扑到了孩子身上,把这所有的琐事,全都交给了她。
尽管很累,但顾婉的心,仍然是快乐的,是感到欣慰的。
这是她亲生的儿子的周岁宴,她这个母亲不尽心,还能指望谁尽心?
而且,之前她竟是差点连这么大的事都给忘记了,心里着实也有些愧疚。
生辰那日,从一大早开始,便有宾客陆续临门了,宁卿和顾婉在王府的一前一后,迎接着前来的宾客。
等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宾客也来的差不多了宴席便正式开始了。
太后抱着穿戴一新的孩子出来,只见他身着一身大红色的锦缎小袍子,头上还戴着顶珊瑚色的帽子,越发衬得他那脸上的肌肤如白雪一样细腻光洁。只让人看上一眼,便想要上前去摸一摸。
但太后将她抱在怀里,自然是没人敢上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