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这话，她倏然一笑，又接着说道：“你一定是知道的吧？对，你一直知道的，但你何曾正眼看我一眼？你可知道，只要你愿意眼中有我，心中有我，就算你让我即刻去死，我都愿意。”

从她看他第一眼起，她的心，就已经丢了，丢在了他的身上。她曾经只是默默地爱他，并不乞求他的爱。但后来她所看到的一次一次希望，让她不但没有放下，反而更为贪心了起来。她要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她不求全部，只求一席之地，但仅仅是小小一隅，他都不愿意给她，想都没想过给她。

如今，她已经绝望了，心中没有任何留恋，也不再想着他能正眼看她，能心里有她。但她的心里，却又满是怨恨。当她在棍棒下哀求他的时候，他只嘲讽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将她所有的期许，全都击碎了。

就连她那一点点小小的希望，他都不愿意给她。既然这样的话，她也不再苦苦哀求。既然这样的话，那她何必再苦苦挣扎？

得不到，那就毁掉。

是的，她已经疯了，完全疯了，从她离京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疯了。她要毁了一切，让他们和她一起毁灭。

李思恬又笑了起来，如盛放的罂粟一般艳丽绚烂。

她没说什么话，只妩媚地看着他。他白皙细腻的脸上，已然泛起了红晕。他纤长的手指紧紧地抓住桌子沿儿，因为太过于用力，指节已开始泛白。

顾婉在远处，一颗心更是紧张的不行。他还好吗？还能撑得住吗？

倘若他真的撑不住了，她又要如何？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伤，甚至死去也不愿意他和李思恬做那样的事情吗？还是愿意为了救他，她选择妥协？

不管是哪一种选择，都是极为艰难的。不管哪一种结果，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宁卿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在抵御着那股药力，但事实，却又不是他能够轻易控制的住。他的意识也已经开始模糊了，眼前的人影也变得虚晃了起来。

他现在清醒的意识所剩无多，唯一依靠的，是本能。

爱至深，情至切。他对她的爱，在支撑着他，让他依靠本能，去阻止她。

但李思恬却又偏偏闪身到了他面前，她已然媚眼如丝地笑着，那种笑，像是带着毒药一样，却又像是他的解药，让他不受控制的，想要向她靠近。

顾婉一直在看着他，一颗心简直跳到了嗓子眼。他怎么样了？到底怎么样了？她不停地呼喊着，喊他，但她却依然发不出任何声音，空空地张开口，却没有一点声音。

李思恬将手伸至宁卿的领口，便要去解他的衣襟。

宁卿想要去躲闪，想要去制止她，但当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在他鼻尖萦绕的时候，他所有的理智，又是被那一阵急促的火焰给逼了回去。

他体内的本能，想要靠近她，想要将她温软的身子搂进怀中。

此刻，在他的眼中，她已经不是李思恬，甚至也不再是一个女人，她只是个解药，是能够让他摆脱掉那种难耐的感觉的工具罢了。

李思恬纤细的指尖，拉开了他的衣襟，笑着看着他。

他现在一定很难受的吧，不要紧，她马上就会帮他，马上就会让他不再难受。

她的笑，如灿然的繁星一样耀眼，自从见他第一眼起，她变想要成为他的女人，现在，总算要实现了。

不管用了什么方法，但她还是实现了。只要实现了，那不就好了吗？

宁卿呼吸更为急促了起来，他的眼神中，也像是燃烧着熊熊的烈焰一样。那种烈焰，炙烤着他自己的心，同时也炙烤着顾婉的心。

他撑不住了吗？他就要成全了那个疯女人，与她做那种亲密的事吗？不，不可以，绝不可以。

但不可以的话，她就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吗？那更不可以！

都不可以的话，那又该怎么办？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侵袭上她的心头，她开始恨自己，从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恨自己。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都不能做。

李思恬再次拉开了他的一条衣带，隔着衣服，都能感受的到他炽热的体温。

他不用再如此辛苦地忍了，她会很快便让他解脱，让他这辈子，再也忘不了她。

她做不了他的第一个女人，但她却可以做他最后一个女人。

她要做他最后一个女人，让他这一辈子最后一刻的时光，被她占据。若是有来生的话，那他灵魂深处，一定深深镌刻着她的影子。

想着这些，李思恬笑了笑。

宁卿此刻也像是全部的意识都消散了一样，身旁的女人，那是解药，让他解脱的解药。

迷了心志，丢失了自己，他完全不被自己控制了。

但就当他想要将面前的女人抱紧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怒吼：“你要是敢动她我就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