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新东西,都是在街头巷尾的闲聊中扩散的。
今天晚场有位顾客,就是听到家人的闲聊,才特意来的一趟春和堂。
杨永亮是在广播电台工作的采编,他本人并不热衷于茶楼。
对相声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
只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在录节目的时候,旁听过很多相声表演,也和相声演员们聊过天。
传统相声、新派相声和脱口秀都有。
听得多了,欣赏的水平自然也就高了。
家里老人说春和堂新来的两人,相声段子说的不错。
他其实并不相信,这几年,他什么样的相声段子没听过。
见家里人约上几个同好,早早的就直奔茶楼,杨永亮也按捺不住好奇,跟着来到春和堂。
春和堂有十多年的历史了,他小时候就跟着爷爷来过不少次,对这里的零食、点心记忆深刻。
那时候台上表演的还是传统曲艺,唱黄梅戏,唱昆曲的,还有穿着长衫大褂说相声的。
不过他对舞台上的表演并不感兴趣,尤其是那些唱戏的,咿咿呀呀老半天,甚至听不懂在唱些什么。
长大了之后他就很少再踏入春和堂。
电视机里面唱唱跳跳的小姐姐们,可比茶楼的表演好看多了。
其实不光是杨永亮,年轻人对茶楼都不感兴趣。
中间听说春和堂换了两次主人,后来改成了歌舞、魔术、滑稽剧、相声都有的大杂烩,主要顾客也变成了四十岁以上的中年人。
杨永亮进门之后,很惊讶的现茶楼居然快坐满了,楼上楼下都是人,热闹非常。
就连他的父亲也感慨:多少年没这么热闹了。
对四十岁以上的人来岁,茶楼是他们年少的记忆和生活的一部分。
但对杨永亮来说,只有点心和瓜子,还是原来那个味道。
九点一到,原本吵闹的春和堂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他同桌的老街坊还低声说着:“来了来了。”
穿着粉白色旗袍的主持人,倒是让他眼睛一亮,心道:这老板跟的上时代。
跟着上台的就是说相声的两个人。
只看两个演员,就让他忍不住一乐。
一个高一个低,一个廋一个胖,一个白一个黑,一个帅一个丑,对比强烈。
黑胖子笑眯眯的,廋的还有点严肃。
两人往五台中间一站,喜剧感就冒出来了。
还不到两人张口,掌声就响了起来。
相声开始之后,杨永亮很快就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每个几句就被逗的哈哈大笑。
尤其是在听到那句“制片在屋里躺着那”,更是乐的直拍桌子。
整场四十分钟听完,杨永亮感觉时间怎么刷一下过去了,好像还没听几句就结束了,意犹未尽。
他想了想,说了一声我先走了,起身直奔后台。
茶楼的管理并不严,一路上没有人阻拦,杨永亮直接来到化妆间外面。
等了几分钟,熊大维和魏良富就走了出来。
杨永亮上前拦住两个人,说先说了一句:“打扰了。”
递上自己的名片。
熊大维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低头瞟了一眼名片。
上面写着“城市交通电台,编辑二部,杨永亮”。
熊大维和魏良富互相看了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电台的人上门,心中都是一喜。
杨永亮把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出门往东有家鱼庄,我定好位子,在那里等你们。”
说罢就拱拱手,转身潇洒的走了。
魏良富捏着名片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像是想要从里面看出朵花来。
开心的笑着道:“大熊,你怎么看?”
熊大维道:“是个好机会,不过也得先看看他条件,不知道给电台录节目,能拿多少钱。”
魏良富哈哈笑了出来,道:“你还想拿钱……不让你倒贴他们一笔,就算是好的。”
熊大维很惊讶:“怎么上电台说相声,还不给钱的?”
“人家帮你宣传了。”魏良富笑眯眯的解释道:“多少说相声的愿意贴钱上那,人家也不让。你别想太好,还不知道是什么事那。”
熊大维摇摇头:“反正,让我贴钱我是肯定不愿意的。”
“跟我想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