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推辞不得,只好接了,谢了张都监,出了都监府,自去府衙前最热闹的正街上,给老管营、西门庆、施恩都买了些礼物,尽数装在一个柳藤箱子里,提了回都监府來。
躺在床上,着窗外水洗一般的月光,武松的思绪忍不住飘回了清河,飘到了哥哥身边,脸上也露出一缕温馨的微笑來。转念间又想到了西门庆,心中一时又是惭愧,又是自豪,暗道:“西门庆兄弟只因为我一个,却撇下了家里的娇妻**,來陪我到这孟州城里受苦。这般义气男儿,天下少有,便是宋公明哥哥,也未必及得上了。我武松能结拜得这个好兄弟,今生今世,死亦无憾!”
感叹了一会儿,这才闭上眼,朦胧睡去。
与此同时,张都监府中的鸳鸯楼上,却走后门进來了两位鬼鬼祟祟的客人,正是张团练和蒋门神。
上了鸳鸯楼,张团练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哥哥,这么晚将兄弟叫來,可是到了君子报仇的时候了吗?”
蒋门神恭恭敬敬地给张都监磕了头,行了礼,这才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静听二张说话。
张都监笑道:“好教兄弟欢喜,我那两路心腹人,俱已将事情打听明白,回了孟州跟我禀明了。”
张团练大喜:“既然哥哥唤我们來,必然是心中已经有了定案,却不知哥哥意下如何?这便说与兄弟听吧!”
张都监道:“说正事之前,二位先來过这份邸报。”
张团练和蒋门神忙凑上來时,却是从大宋与西夏交界的军州处转抄來的,说的是就在一个多月前,宋军与西夏军不知怎么的,双方又起了边衅,彼此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地叫嚣了起來。这些年西夏一直在和大宋进行和谈,姿态放得很低,因此朝中的帝王将相,谁都沒把这次小摩擦瞧在眼里,只是开过去一队禁军,给西夏增添压力,虚应故事。
谁知,这路禁军到了边境,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就跟西夏的边防部队打了起來。若是打胜了倒也好说,问題是打败了,五百禁军死伤过半,还被抓了几十个俘虏。
消息传到朝堂,天子震怒,立时就雷厉风行地办了起來。结果彻查之下,枢密相公推领军都统制,都统制推都统领,都统领推统领……就这么一层层的推下來,最后推到了几个推不动的大象屁股头上。
这几个倒霉蛋儿,被刑部一本参了----“王黼名下书办官董升,家人王廉,斑头黄玉;杨戬名下坏事书办官卢虎,干办杨盛,府椽韩宗仁、赵弘道,斑头刘成,亲党陈洪、胡四等,皆鹰视狼顾之徒,狐假虎威之辈。揆置本官,倚势害人,贪残无比,以致积弊如山,小民蹙额,市肆为之骚然!乞敕下法司,将一干人犯,或投之荒裔,以御魑魅;或寘之典刑,以正国法。不可一日使之留于世也!”
张团练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哥哥,这西夏和咱们孟州,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你却让我他怎的?”
张都监嘿嘿一笑,说出一番话來。这正是:
说破星月光无彩,扭曲江河水倒流。却不知张都监有何话说,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