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大吃二喝的工夫,西门府早有家人把信送了出去。听到西门大官人已经睡醒,不一会儿,西门府里的客厅上就聚满了人。
等西门庆控制着自己吃了个八分饱,心满意足地推开杯盏碗筷后,焦挺上前道:“大哥,和武二哥一案有关的诸位都到了。”
西门庆急忙起身到了客厅,向众人拱手:“有劳各位久候了。”
武大郎最是着急,抢着问道:“西门仙兄,我兄弟的事体……”
西门庆淡淡地道:“我已经去过了太师府,东平府知府陈文昭是太师门生,太师一封书信下去,武二哥必然是无大碍的了。”
听到西门庆这一说,客厅中群相耸动,早有那县丞乐和安、钱斯成,主簿华何禄、任良贵,典史夏恭基,司吏钱劳一起站起,问道:“大官人竟有如此门路?却不知这一去花了多少金钱?”
西门庆心说:“不但没花我一文钱,反而还大赚了一笔呢!”但这话说起来未免太过于匪夷所思,面前的这些人,哪一个懂得赠人以钱,不如赠人以言的道理?所以西门庆只是随手一比,又是一比,却不说话。
那司吏钱劳得瞪大了眼睛,颤声道:“一万贯?”
西门庆一摇头,县丞钱斯成似乎连气都出不上来了:“莫非……是十万贯?!”
见这些人越猜越离谱,西门庆急忙打断他们的臆测:“哪儿有那么夸张?只不过是一些小钱而已。”他说的都是实话,他这一趟来回,住店吃饭,确实没花他几贯钱,但听在这些人耳朵里,这“小钱”二字,委实是惊心动魄。
武大郎双目含泪,哽咽道:“西门仙兄,我……”胸中气血激荡,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西门庆抓了抓头。来,自己就算是背地里和武大郎老实交底,武大郎先入为主之下,也不会相信自己是一毛不拔的了。这个世道真是他妈的怪,自己做点儿不花本钱的好人好事,愣是没有一个人相信!
拍了拍桌子,西门庆打断了这些人的乱想和感恩,把谈话引入正轨:“废话少说!我来问你们,我走之后,武二哥的案件进展如何?”
县丞乐和安说道:“星主大官人,你走以后,武星主一直把钱使进了东平府,买通了陈知府的上下左右,才知道陈知府对这一案明察暗访之后,对武二哥是大发雷霆,曾经在后堂对着书办师爷痛骂武二哥,说他头脑单纯,性格暴躁,狭隘偏激,好勇斗狠,嗜血成性,有目而不能辨黑白,有耳而不能分是非,有心而不能思己过,只知一味挥刀杀人,竟然连妇孺都不放过,实在是我大宋朝最大的冷血……”
正说着,了愁上加愁的武大郎,乐和安便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