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秦梦溪知道自己已经穿越了,自己那也不知道应该称作前世还是后世的灵魂,在一座苦死的黑狱之中跟随着一位老道长,穿越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跑到了现在的这具身体——或者应该说是尸体之上。
“如果开新书的话,这小说的类别就应该选‘穿越重生’了吧?我穿越,他重生。”曾经是一个扑街写手的秦梦溪自得其乐地笑了一下,“可是——我是秦梦溪,他是谁?”
直到现在,秦梦溪连自己穿越到了什么时代,重生到了什么人身上,还都不知道呢!
他只能通过一个写手敏锐的观察力,得到对这个世界的初步印象——清新的大气,没有污染的天空,显然这里离工业时代还很遥远;处身的高堂华屋,气势峥嵘轩峻,庭院中的树木湖石,充满了蓊蔚洇润之气,显然这里是一个富贵人家;身边扶着自己的女子虽是素服,却难掩天姿国色,一双粉嫩的小手温软如绵,显然是从没做过粗活的夫人主子;而自己,从这一身好皮囊就可以出,过着的必然是席丰履厚、养尊处优的优渥生活。掌心中虽然布满了老茧,但却不是握锄握耙的受苦痕迹,而是舞刀弄剑所留下的铭印。
秦梦溪忍不住微笑起来,从前世穿越重生到这个没有污染的富贵之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福,自然也包括齐人之福喽!秦梦溪忍不住向身边扶着自己的女子了过去,却见她睁着剪水双瞳,正痴痴地着自己,目光专注,象是两泓幸福的深潭。
秦梦溪脸上一红,赶紧把头转过了一边。对他这种宅男来说,这种温柔的目光所蕴涵的杀伤力,是绝对致命的。虽然他笔下写生过好多千姿百态的虚拟美女,但一旦真的身临其境,他发现自己居然是有贼心没贼胆!
却听那美女莺声燕语道:“夫君,你……”
秦梦溪唯恐她问出什么匙大碗小的事情来,自己答不出来时,岂不是露了马脚,因此抢着先发制人,愣愣地问那美女道:“我是谁?”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是谁?”,但这一问对美女心灵的杀伤力太大,一念温柔之下,就改问“我是谁?”了。虽然这一问不免显得自己很蠢,但美女在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听此一问,那美女只急得颜色更变:“夫君!你竟忘了自己是谁?!你可记得,我是谁吗?”
秦梦溪心道:“女孩子真是本位主义,老公失忆,她不告诉我是谁倒也罢了,却反问起她是谁来了!我只知道你是我老婆,可你是谁,我怎么知道?”
当下捧头做殚精竭虑状,借此机会,转头向棺前去。人死棺前必有灵牌,高姓大名,都在上面写着呢!
一之下,正如五雷轰顶一般,原来那灵牌上的字个个遒劲挺拔,写的却是——民故先严西门公讳庆大人之灵柩!
秦梦溪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自己既然穿越到了宋朝,怎么没变成写《梦溪笔谈》的沈括,却变成后世家喻户晓的大恶人西门庆了?
情急之下,秦梦溪只觉得心口发堵,眼前发黑,大叫一声“我命休矣”,仰天便倒。这正是:
只说西门得富贵,最怕武松寻干戈。却不知秦梦溪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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