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走了,但是餐厅里的气氛一度尴尬而诡谲。
傅时琛拉着池婳的手,从佣人的手里接过自己的公文包和池婳的书包,用另一只手拎着,朝着傅老爷子恭敬地淡声开口:“爷爷,我们先走了。”
傅老爷子看了一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眼皮子一跳,但他没说什么,随后就收回了视线,点了点头,语调有些缓,显得疲惫而倦怠:“走吧!”
池婳担忧的看了一眼傅老爷子,悄悄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藏在身后,小声的开口:“太爷爷,我们先走了。”
“恩。”
傅老爷子甚至没有看向池婳,绝对是没有以往的热情了。
池婳觉得手心有汗,糯糯的,湿透了。
傅时琛侧目看了一眼低着头,委屈巴巴的小丫头,微眯了一下狭长的深眸,没再去抓她的手,而是迈开长腿往外走,叫她:“还不走?”
池婳点头,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
事情闹成这样,谁也没有心思吃饭了,大家早早地就散了。
魏邱雨追着官俞往那边的别苑去。
“官俞,看见刚才池婳那样子了吗?就像是条丧家之犬,真是活该,让我看见她也有这么一天,哎呀,我这心里的舒服劲哟。”
官俞步伐小而快,魏邱雨跟的稍微有些吃力,但是为了分享这份喜悦之情,这点细节,她不想计较。
可是官俞不理她,她就不能忍了。
“官俞,我跟你说话呢!”
官俞微微垂着头,浅浅一笑,略显尴尬:“我听见了。”
“听见了你不吱一声,我还以为你没听见呢!”
官俞尴尬一笑:“恩,是我不好。”
魏邱雨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抿起了唇,往回走:“哎呀,真扫兴,真是个没趣的人,无聊。”
官俞站在原地,看了一眼魏邱雨,抿直了唇线,没做什么反应。
直到魏邱雨在拐角处消失了,她才转身,放慢了步子往自己的别苑里去。
池婳被收养在这样一个大家庭里,有老爷子和傅时琛的宠爱,过的表面上风光,背地里窝囊。
说实在的,不好过。
那她呢?
也不比池婳好到哪里。
她是表面上也不风光,背地里也不好过,谁都能上来踩一脚。
官俞苦笑了一声,加快了步子往自己的别苑走。
进门的时候,一边换鞋一边问佣人:“少爷回来了吗?”
“没有,好几天没有回来了。”
官俞一怔,瞳孔有几分涣散,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她吸了一口气,说:“没事,你先去忙吧!”
她走到客厅,给傅时清打电话。
但是那边很久才接听。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大早上的,让我回去做什么?”
“不是大早上的我让你回来,你多久没有回来了?你又多久没去看看你爷爷了?时清,我们本来就是孤儿寡母的弱势群体,你若是再不争气一点,等到老爷子一去,我们最后会被分吃了的。”
“知道了,烦死了,每天都是这一套东西,我知道我没用,但是你也不用每天跟我说这些吧?”
官俞皱起了细长的秀眉:“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觉得你没用了?”
“哎,行了行了,我不想跟你说了,我挂了啊,我忙死了。”
官俞听着手机里的“嘟嘟”的声音,最后脱力的坐在了沙发上。
眼睛涩涩的想哭。
她这么操劳,到底是为了谁啊?
时清啊,难道你真的像外面那些人传的,只是一个二世祖,花花公子,混迹风流,靠着傅家的背景,什么本事都没有吗?
妈不希望你那样啊!
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如果是那样的话,最后一定是会被生吞活剥了的。
她不改嫁,还不是为了护着傅时清啊!
……
池婳撑着自己的脑袋靠在车窗上,脸色有些寡淡的心不在焉。
傅时琛斜她一眼:“想什么呢?”
“照片是池嫣寄来的吗?”
“不一定,但一定是她拍的。”
“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回来的事情,并没有对外公布,池嫣是不可能知道的,怎么会这么凑巧的直接寄到母亲的手里呢?”
池婳略一思忖,然后赞成的点头:“有点道理。”
傅时琛没说话,只是深眸深沉的看了一眼池婳,叮嘱道。
“早上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母亲的事情,你就当没有经历过。”
池婳笑了:“明明经历过,而且记忆深刻,怎么当做没有经历过呢?”
“有这么在意?”
“你不在意啊?”
“我为什么要在意啊?”
“你真的不在意吗?”池婳靠近他,盯着他的脸看。
傅时琛正在开车,在老宅这边住,交通不方便,也没有让尹格过来,所以傅时琛亲自开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