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理完良二夫人,一闹心事雨过天晴,姐姐身子也日渐复愈。不知是因有姐夫在身边,还是进药增补,罗大小姐日益光彩照人,有鉴于此,罗缎似乎想明白了某些事。
“姐夫。”
之心正对一棵小花倾诉完娘子康愈后的欣悦,回头见她,笑得更形灿烂,“缎儿缎儿,珍儿今天吃了一碗饭哦,还喝了汤喔!”
“所以,姐夫很高兴?”
“是啊是啊,珍儿不痛,之心就不痛,珍儿好了,之心就高兴!”
就是因着这份全心全念,才使姐姐走出过往倾心相付的罢?“姐夫,你和姐姐会白头到老的。”
“嗯,之心要和珍儿到很老很老……”
罗缎笑靥盛放如花,信步花丛,轻盈而快乐。
“小姐,您对大小姐的婚事似乎看开了?而且,您很喜欢大姑爷是不是?”缬儿觑着主子表情,问。实则,她是替好姐妹纨素打听的。
“缬儿,我素来认为,一场婚姻中的男女,一定要门第相当,学识相配,方有良缘。”
“并没有错啊,奴婢所看的小书上,都是才子配佳人,书生配小姐,状元配公主……”
“呸。”罗缎轻声啐断了丫头的梦幻暇想,“照你这样说,那些不是才子不是佳人不是书生不是小姐不是状元不是公主的人,就不应该肖想良缘了是不是?”
“这……”缬儿委屈不胜,“书上是这样写的嘛。”
罗缎白了这不可救药的丫头一眼,继续将自己近来的心得侃侃道来:“相衬的门第,相当的学识,可能会配出相敬如宾的夫妻,却未必有相濡以沫的爱侣。这世上,最是情字是无章可循,无理可讲,明明,你认为自己绝对不会喜欢的一个人,却偏偏喜欢上了,就像姐……”
“就像小姐与之行公子!”缬儿乐颠颠喜孜孜爽歪歪接了话去。
丫头这话,将她口齿尖利的主子噎在当场,也把此时正俯在一丛牡丹下观看长势以拟订取材制药时辰的某人愕在原地。
“死丫头!”醒过神来,罗缎先扫四围一眼,确定无人旁听,方咬紧银牙,“你胡说什么?”
“奴婢才没有胡说。”缬儿好不得意,“小姐您摆明早就喜欢上之行公子了,以前,您以为他是大小姐的夫婿,以您的性子,自是不会让自个儿向那个方向去想去靠,但时下不同了,于是介,您这颗春心便重新确定了……”
“死丫头,臭丫头!”罗缎粉颊飞红,美眸忿瞠,“本小姐确定实在是太纵容你了,看我如何修理你这张嘴?!”
小姐形如恶虎扑食,丫头身若巧燕避开,嘴下仍是不知死活:“小姐,奴婢是不是可以认为,您是在害羞?其实,大可不必嘛。奴婢不是外人,您大方承认了又怎样?”
有理。某人暗自道。
“死丫头还说?”
“之行公子很好啊,医术好,长得也好,人品更是没话说,您还别扭什么嘛?”
非常有理。某人暗自颔首。
“不然您想想,到府上求亲的诸家公子中,您何曾看上谁了?在您心里,哪个人能及得上之行公子?”
极为有理……嗯,求亲?还诸家?某人眸内,抹上深沉。
罗缎追得娇喘吁吁,确定自己力有弗逮,遂纤足一顿,“……看来……本小姐不出杀招你是忘了如何侍候主子了是不是?”一手抚胸,一手挑发,悠待气息稍定,漫启嫣唇,“高沿城顺昌街上开茶铺的那位年轻壮实的后生,是谁的阿林哥来着?”
“小姐?”缬儿瞬前尚得意非常的小脸顿即一垮,“您怎知道?您……”
“如果你再敢多说那姓良的冷面呆瓜一个字,本小姐回头便从求亲的世家公子中给你选一门亲事,就以罗家义女的身份为你风光出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