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公子,你对我家绮儿,是你们公子哥儿的一时起兴,还是把她当成了终身伴侣来逑?”落座稍定,罗缜便问。
玉无树悠然回道:“不瞒大姐,无树的确爱玩,自十岁开始,常扮乞丐、走卒行走民间。但对绮儿,无树从来不是为了一个‘玩’字。”
“罗家虽是皇商,但仍是白衣平民,玉公子的二皇子妃可以是个平民么?”
玉无树一怔。
见此,罗缜眸添沉意,“还是,公子从未想过给绮儿一个正妃名号?”
“大姐,无树十二岁时,便有了婚约……”
罗缜莞尔:“如此,也只能怪天意弄人,你和绮儿无缘了。”
“大姐……”
“不要说你会待绮儿与正妃无甚差别,你的叔叔玉千叶也曾对我如是说过。”
玉无树和煦容颜倏尔转冷:“本王不会放弃绮儿!”
果然是王者之风,好生了得。“罗家虽是布衣,但不认为连保护一个女儿的能力也没有。也许在你看来,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抵得过皇权,但绮儿的脾气却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一点,你了解么?”
无视对方不豫的面色,“绮儿八岁时曾受人绑架,绑匪勒索十万两银子。我去送银时,途间马车车轴突然坏了,中间耽搁了些时间。绑匪以为罗家不肯花钱赎人,恼怒下,便要侵犯绮儿……”
瞥瞥对方倏然握紧的拳,“小小的绮儿为保清白,纵身便跳进了湍流里。幸好跳下去时,崖上突出的石割断了她身上的绳,她又识水性,这才保得一命。”
“那些绑匪如今还活着?”
“死了。”瞅这位皇子眼内的戾意,那些绑匪必然庆幸自己早死一步。“罗家行商恁多年,货通四方,如果没有一些江湖门路,如何保得平安?罗家在乎的,从来不是万贯家产,不是家世地位,而是家人。”
“这样说来,为了家人,绮儿会嫁本王了?”玉无树眉峰淡挑道。
“或许,但更可能的是,我的爹爹为了不委屈自己的女儿,会鱼死网破。当初对您的皇叔,罗家便是如此打算的。”
玉无树一对冷魅凤眸,在这位娇小秀美的少妇脸上盯了足有一刻钟之久,忽尔长声灿笑,“无树总算明白风流花间的晋王叔为何对罗家的大小姐用了恁多心思,实话说,大姐的确可以轻易勾起男人的征服之望。”
“所以呢?”
“大姐您放心,无树今年二十岁了,如果想要那桩婚约,不会到今日仍是孑然一身。方才,委实是好奇,好奇晋王叔那份难得的执着为了哪般,哈哈,大姐,你不愧是绮儿的姐姐呢。”
罗缜不惊不恼,勾噱道:“我早听缎儿说,你是个双面人。但不知,你方才转换自如的两个面貌,哪一面才是真的?”
“不管哪一面是真的,无树非绮儿不要却是千真万确。无树上面有太子哥哥,不必三宫六院。那桩婚约,无树早作了知会从不认同,届时父皇若真要耍起国君威风来,无树只得抱头鼠蹿,逃回蕃地逍遥去了。”
“嗯,这个时候看来,你倒是配得上我绮儿了。”
“未来妹夫谢大姐赏识。”
“好说,我家绮儿的芳心你尽情撷取罢。”
“谢大姐……”
“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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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心望着亭间的娘子,她笑得好美,可是,她是对着另一个人笑,另一个不是之心的人笑……之心的心为什么会好怪?闷闷的,痛痛的……之心的嗓里怎也会怪?酸酸的,苦苦的……之心为什么有点……不,是很讨厌坐在娘子对面的那个人?!那个人,很讨厌!
之心不要娘子对着别人那样笑,不要娘子那样望别人,娘子只是之心的娘子!
“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