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着墙边走,手臂穿过墙壁,看起来甚是诡异,他却觉得有点搞笑,起了玩心,继续沿着墙走,没曾想,突然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什么东西。
五橙抬眼一看,一个洗手池,学校里最普通的那种,很长很长的,铺着的陶瓷片碎裂开来,露出原来的水泥壁,像丑陋的疤痕。
这才是,原本存在于这世界上的东西么?五橙摸摸它,有点亲切。
他伸出手打开龙头,水流清凉,顺着指尖渗出指缝,流过手心,沿着手腕滑下。
真是舒服。
他近乎贪婪的享受着水带出的凉意,却也觉得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从身体里丝丝缕缕的飘了出去。
像在初春到来时,融化的那块坚冰。
安静的,悄无声息的消亡……
"嘿,小橙!”有人在身后拍了他一下,他回头,是社长!
“好巧。”江远淳面无表情的假装表达惊喜。
“……嗯,巧。”他回以礼貌的假笑。
“这水还是这么好啊。”郝制杖一脸满足。
“你们,不会专程过来玩水的吧?”五橙有些好奇。
“玩水?这个形容好可爱。不过,我们是来看你玩水的。”他手拍拍五橙的肩,五橙嫌弃地皱皱眉,“先走啦小橙!’
“……喔”。
二人刚走,一把银色的小刀飞来,贴着他脖颈,转了个弯原路返回,五橙再回头,是那对双胞胎。刁风毫无歉意地说了声,“手滑"。刁云笑嘻嘻地从背后拥住他,”你可真淘气。“
“……”
他没理会那对奇葩。
“哥。”熟悉的声音响起。
“为竹?你怎么,也来这里?”
“我当然要来。”他叹了口气,眼神幽幽地看向五橙。“哥,我真嫉妒你。”
“嗯?”五橙不解。
“明明我是他的一部分……他的眼里却只有你一人。”他的语气里隐隐带了恨意。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为竹。”
他抬头深深地看着五橙,“你的傲气呢?橙公子?他守了你这么多年不就是被你的傲气吸引?如今的你什么也没有,为什么……为什么他还爱你呢。你凭什么,还让他爱你?”为竹激动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声音都开始嘶哑。
“……抱歉啊,哥。我失态了。“没等五橙接话,他一脸苦涩地道了歉,转身离去。
五橙看了看手上尚在滴落的水珠,有些发愣。
只有他一人了。
他穿门而出,继续游荡。
没曾想,一出门,眼前的光景瞬间变换。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一少年扬鞭策马而来,面如冠玉,红衣飞扬。
“驾!”听他声音甚是冷傲。他长鞭甩起,黑玉一样的长发丝丝缕缕随风飘起。健壮的白马迎面冲来,五橙来不及躲闪,那骏马却载着那人,穿过了他的身体。冲起的气流带来强风,穿过他空洞的大脑,呼啸而过。
那人的面容……五橙想起了那日镜中的自己。
他低头,却见自己腿脚缥缈。
原来他一直在漂浮……原来,他才是鬼魂。
“少爷!您慢一些!”后面有仆人驾马匆匆跟随。
“走开!别来烦我!”少年不耐地开口,一手甩鞭,一手挽缰,骏马似流电,飞驰奔腾。忽然视线中,闯进一身影,眼见要撞上,少年猛地拉起缰绳,转过方向,白马双蹄高高抬起,长啸一声,刹住步伐。
“敢挡本公子的路,你找死!”少年剑眉一皱,冷声喝道。
凭空冒出的那人险些被冲撞,跌倒在地。
“喂!你是何人?你,没死吧?”少年用马鞭指着那人,语气高冷,却掩不住几分担忧的意味。
地上那人没有言语,一手撑着地面想起来,却双腿一软,又跌了下去。他有些无奈地看向马上的少年,伸手把凌乱的长发别在耳后,露出清秀的面容。
常西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