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盘子里放着的,俨然就是一只莹白瓷碗。然而,碗并不新奇,令她哀嚎的是里面装的东西。
墨水!
元圈圈心下惊叹!皇后也太狠了吧?别人学规矩顶多弄点清水,她倒好,居然用墨水!这要是洒出来,她是分分钟变成乌贼!
果然最毒妇人心!她也没招她惹她,用得着这么整她么?
“皇后娘娘,这个……”元圈圈皱着眉,表情有些为难。她好歹也是溟王妃,若是变成一只乌贼那丢的不是溟王的脸么?皇后难道就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么?
皇后本就是有意为难,见她欲言又止,很清楚她想说什么,“你不必担心,若是打翻了弄脏了衣服,本宫这里有衣裳可让你换。”嘴角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皇后朝绿莺示意可以开始了。
“溟王妃,我们开始吧。”绿莺得了指示,便端着那碗墨水朝元圈圈走来,准备放到她的头顶。
元圈圈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突然很想哭。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皇后见她往后退,当即板起脸来,冷声道:“怎么?溟王妃不愿意么?”
鬼才愿意!
元圈圈还想挣扎一下,“皇后娘娘,今日我是与王爷一道进宫谢恩的。我已离开太久,王爷若见我不着,恐怕会担心,要不今日我先回去,明日再过来同绿莺姑娘学规矩?”
皇后原本是打算让陆清鸢嫁给溟王当王妃,却被元圈圈给截了胡,心中颇为不满,加上她原本就对陆清鸯不待见,早就想着寻机会好好教训她。今日恰巧碰见了,又岂会这么容易放她走?
“本宫说从今日开始便从今日开始!怎么,当了溟王妃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敢跟本宫顶嘴了?”
存心找茬的人,你怎么跟她讲都是在白费口舌。
元圈圈心底大叹一声,哎,看来今天是躲不掉了。
“清鸯不敢。”官大一级压死人,皇后是国母,此时冥修不在身边,元圈圈还是不敢跟她杠的。
老实地站好,任由绿莺把那装满墨水的瓷碗放在她头顶,然后听她说:“从这儿,笔直走到那儿,期间碗若掉了,就重新来过。”
元圈圈此时也只能祈祷她平衡力过人,能安安稳稳地走过去了。
顶上墨水,元圈圈开始走了。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她自己也试过在脑袋上顶一只空碗来回走,但空碗和装满墨水的碗是完全不一样的,加上碗的大小也不同,这个要比当时她自己玩的时候难多了!
伸开双臂保持身体平衡小心翼翼地往前迈步,元圈圈的注意力全集中到头顶,根本没有精力去管别处。
皇后坐在凤座上,嘴角一抹冷笑,朝绿莺投过去一个眼神。
绿莺点头,走到元圈圈边上,伸出一只脚。
“啊——”
漆黑的墨水洒了元圈圈一肩膀,粉色的衣裙瞬间脏得没眼看。
也亏的元圈圈反应快,在被绊到的那一瞬间歪了一下脖子,而且也只是踉跄了一下,并没有摔倒。否则这些墨水,就不是洒在肩膀上而是脸上了。
皇后的神情似乎略有些失望,但看到元圈圈此时一身污渍,也算是达到她的目的了,嘴边的笑透出一抹恶意。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扭头看一眼绊她的罪魁祸首绿莺,元圈圈知道这是皇后故意的,而她,也是明知故问。为的,就是拖延时间。
皇后表情悠闲地抬手抚弄十指丹蔻,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本宫如何?你自己走路不稳摔了竟问本宫何意?你以为是本宫让绿莺故意绊倒你么?”
元圈圈面无表情。
难道不是么?
皇后今天摆明了是要让她出丑,不惜用这种幼稚的方法,也真是难为她了,还跟她这么装模作样的。
元圈圈不怒反笑,摆着一张笑脸,很自觉地将错归到自己身上,“清鸯并无此意。是清鸯冒犯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对付像皇后这种人,就不能跟她来硬的,你越硬,对方就越来劲。相反,若是顺着对方的意思示弱服软,她反而会觉得没意思,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一点回应也无,几次下来,她自己就会收手了。
元圈圈便打算做一团棉花,在冥修来之前,她不能跟对方硬碰硬。
皇后一听元圈圈这么干脆就认错了,原本憋了一肚子教训人的话顿时没了用武之地,一下子竟把自己的脸都憋红了,好半天才阴沉着脸一挥手,示意继续。
洒了一碗墨,还有千千万万碗墨等着。元圈圈将盛满漆黑墨水的白瓷小碗放到头顶,心想着,既然都已经脏了,那也无所谓一碗还是两碗了,大不了这件衣服扔了就是。
有钱就是任性。
这一次皇后倒是没有使暗招,元圈圈顺利顶着小瓷碗走了一个来回。
就在她准备走第三趟的时候,她等的人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