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有那能耐让贵人干点啥,第一个就是砍了你的胳膊。大郎悻悻的想,脸上一红,世人历来从来都是对欺骗憨直的人没啥好感的,都觉得这样的人可恶,或是至少也不是啥好东西,连老实本分的人都骗。
可谎言终究就是谎言,自己错了就是自己错了。大郎倒也大方,冲二妹一笑:“对不住啊,二妹,刚刚的话都是唬你的。”
“某当然知道你是唬俺,却是自己脑筋没转过弯来,刚刚队长来的时候才想明白。”二妹憨憨一笑,倒也没恼,一个小孩子能主动的认错,他若大的大汉又有啥好计较的。
“嘿嘿。”此刻的大郎也方明白自己终究是小瞧了二妹了,被他憨实的外表给拐带偏了,人家憨可不带表人家笨呢,再说了,真要这么笨的话,偷鸡贼怎么能放心让他来看着自己呢?哪怕知道了偷鸡贼的名字,大郎还是愿意管他叫偷鸡贼,谁让他砍人抓人了,还饿了我一晚!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大郎这会儿正经多了,皇亲啊,那可是如天上一般的存在,可不是他这小平头百姓惹得起的。得,这回就算是让他逃,他也不敢逃了,他逃了,廿八阿大和村里那么多人可咋办哟?
皇亲要找他啥事,这才是他最后要知道的问题,他可没有蒙了心,存着侥幸的想什么自己是某个皇亲的遗腹子之类,虽然城里的口技者除了说英雄人物之外,最多的就是说什么勋贵有什么小孩因某种原因流落民间,最后家人团聚之类的,可那毕竟是渺渺之数,当不得真的。
哪怕真有某个皇亲在找失散在民间的小辈,那怎么也轮不到他的,安州这么一个有一半地方是沼泽所在之地,离着长安那么大老远的,谁家会把小孩放这么远?要放怎么地也得是长安就近才是。
(常山即今之石家庄,唐属安州,往南就是几乎被云梦泽包围了大半圈的安陆,而安陆之所以叫安陆,便是因其地势高,为沼泽中的陆地之意。)
“本来就一个问题,你不是想知道贵人是谁么?某家已经告诉你了,哪来还一个问题?”郭仲达不悦了,得寸进尺了还?当真当某家不敢打你么?可一想到那治伤疤的法子,就只好忍住几次想扬起的手来。
“开始是一个问题没错,可后来我用三个问题换一个问题了呀,又没说这三个问题不能是和第一个问题相同的。”狡辩并不难,尤其对大郎来说。第二次的三个问题,已经问了两个了,还真有剩一个。
还真是,郭仲达真楞了,着呀,就没限制过说问过的问题不能再问呀?得,又着这小子的道了,一般人如果问过的问题若是没有答案,从常理而论,是不会再问一遍浪费一个提问的机会的,他自己就是如此的陷了进来了,也怪不得人。
“问吧,问吧,赶紧的问,问完了紧着点吃东西,然后赶路。”郭仲达只好不耐烦的挥挥手。
“那皇亲要寻我作什么?”
“某家哪知道?贵人自有贵人的想法,某一个小小队长,连贵人的面都见不着,哪轮得到某家来探听这事?去吃去,都给你小子弄好了,你个小屁孩,某家这还是第一次好生的伺候着,要换以前,直接捆了,麻袋一套就得,管你是饿了还是渴了。”
有想知道伤疤治疗法子的原因;也有常山县的衙役班头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恶了火原村人的原因,已经是伤了一个了,断不可再火上加油;还有一个便是自己也存了万一大郎不是贵人要找的人,就想收了做随从的原因,威已经施过了,那么现在就得施恩了。
所谓恩威并施,才是驭下的上上之道呢。对自己没用的,管你死活,人送到就成,对自己有用的,那就得如同照料野马一般的,慢慢的驯服才是。
“哦。”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依旧有些失望,心中的好奇心本来是被吊起来悬在喉咙位置的,现下倒好,一提,就提到了嘴边了。
有点郁闷的往前走着,突然大郎一个跃起,缩着头,狠命的撞向了二妹,把二妹撞了老大一个趔趄,双手在空中挥动几下,退了一步,这才没摔倒。
“你小子这是干啥?”二妹没有发火,而是楞楞的站在那,眼里透出的是不可思议,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庞大的身躯竟会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给差点撞倒一般。郭仲达倒是火了,小崽子不能纵容,一纵容就无法无天了,这还是在林地里,若是在悬崖上的小道,这小子以有心撞没防备,二妹十有八九就要被撞了下去,这可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