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元梅根本没弄清怎么回事,只好一头雾水的跟在他身后,在仅容两人并排的小巷中左转右转,两旁皆是低矮的,刷着**的平房,窗户里无一不是漆黑一片,看来附近的人家早就休息了,不一会,眼前突然一亮,我们三人站在了一条四五人并排宽的巷子外,二爷一拉我俩,三人闪身到阴暗处,朝巷子里打量着。
巷子里家家户户悬挂着一盏红灯笼,有的门口站着一两个神态轻浮,满面倦容的女人,巷子里没什么人,刚刚那个光点也不知了去处,看样子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代王巷。
我好奇的问二爷:“你怎么知道那人是奔这来的?”
他一脸坏笑的说:“大晚上不睡觉,偷偷跑出来,你说图个啥?”
:“万一家里有病人,着急去请大夫的呢?”看着他一脸的笃定,元梅有些不服气。
:“谁家着急请大夫拿那么小个灯笼?不怕摔断了门牙?”
元梅撇了撇嘴,尽管事实摆在眼前,可脸上依然不服气。
:“咱们怎么进去?难道真的要李当家?”我话还没说完,两道骇人的寒光射来,吓的我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拉到吧,新来的都得先给个下马威,弄不好当天就让接客,若是不从,那里面整治姑娘的手法多了去了,就咱们李司令这脾气,估计进去没一会,就得来个血洗青楼。
这样,小峰,你把东西都给我,我俩做你跟班,你前面走,我俩后面跟着,给,这个手里颠着,一定要颠出响来,知道不?”说着他从兜里拿出三块大洋,又从元梅那拿了两块,交给了我。
:“这么多家,我们去哪家?”我盯着那些红灯笼问道。
:“还用问?又要吃饭,洗澡,还要能睡觉,偷衣服,只能是去最大的那家。”
:“你哪知道哪家大?我咋看的都差不多?”
:“这事交给我了,你少说话就行。”
说完,三人依计行事,我把东西都给了二爷,他背着刀,元梅背着剑,我空着身子,手里颠着银元,三人慢慢走进了代王巷。
第一次进这种地方,心里七上八下的,虽说我身上的衣服还算完整,但那是相比较二爷而言,左边的袖子已经扯下来点了火把,右边的不知什么时候也被刮了个拳头大的口子,从肩膀将近快开到手肘了,从头到脚,连鞋上都是一层白色的骨灰,就这扮相,去要饭还差不多,去逛窑子,还去最大的,不被打出来就算是伙计瞎了眼。
可事实证明,我想多了,那些站在门口的女人,根本不看我的样子,只盯着手里上下翻飞的银元,直冲着扑了过来,留着口水,冲着银元喊:“呦,这是哪家的公子啊,来,进来坐坐。”
我吓了一跳,有心想闪开,刚一动,二爷在后面按住了我的肩膀,接着他拿出一个大子,嬉皮笑脸的走到一个女人面前说:“好姐姐,我们想找这最大的那家,劳烦给指个路?”
那女人嘴一歪,酸意十足的说:“呦,还看不上我们了,我们怎么了?不比那素芳阁差,他那有的,我们都有。”
:“那是,我早看出姐姐这是条好路子了,没关系,等把我家少爷安顿好了,我来找姐姐,行不?”二爷一脸淫笑的看着那个女人。
那女人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哼了一声,用手往前随便一指,还没等我们看清她究竟指的是哪,便一把抢过二爷手里的大子,嬉笑着跑进了门。
二爷转过头,朝她刚刚指的方向一怒嘴,示意继续走,我和元梅用一种极其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他不以为然的说:“瞅啥呀,这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跟窑姐打官腔,那是狗带嚼子,瞎胡勒。”
我和元梅对视一眼,耸耸肩,朝着指的方向走,这一走竟然一直走到了巷尾,看着前面漆黑一片,我问二爷:“咱是不是被骗了?”
:“不知道,这样,你俩别动,我去前面瞅瞅”,说完他一猫腰,闪进了黑暗之中,不多时,就听他跑了回来,到了近前说:“没错,前面拐过去就是,那大门老气派了,快走。”
三个人急急忙忙走到拐角处,刚要转弯,二爷一把拉住我:“别急,你先喘匀实了,你现在是少爷,你见过哪个少爷火急火燎逛窑子的。”
我反过来问他:“你又见过哪个少爷穿成我这样的?”
:“你这样咋啦?不是挺好的吗?”他说完又上下看了我一遍,边看边嘀咕:“不过好像是惨了点,你这袖子啥时候扯这么大口子?我咋没瞅见呢,啊,挺好,也挺好,哎,大晚上的,他们看不清,况且这帮人,只看钱不看人,你只要拿着钱,就是光着膀子,也一样是爷。”
听他说完,我彻底成了泄气的皮球,心里更是一点底都没了,可眼前又没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