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元梅在这边包扎,二爷一个人站在黑暗里,淅淅索索的不知在干什么,等我弄好之后,走到他身后问:“你一个人在这偷吃什么呢?”
他完全没听见我的脚步声,猛的一问,吓了他一跳,赶忙放下衣服,满脸是汗看了我一眼,表情严肃的走到元梅身边,有些尴尬的说:“大妹子,你看你回避一下呗,我这身上也有伤,就是这伤,嘿嘿,不是地方”
元梅看了一眼他捂着肚子的手,点点头,把刀伤药、刀和纱布在桌上一一摆好,看了看我,我点点头,示意没问题,便转身走到洞口,看着外面的雨,二爷见她走了,急忙喊我:“快点,你瞅瞅我这伤,赶紧的,要不是看你挑燎泡,我都饿忘了。”
说着把衣服掀起来,褪下裤子,我拿着火把凑近一看,不由的感叹,这二爷的心也太大了,只见他腰上整整一圈,全是二三指宽的水泡,都快连成一条线了,怪不得他腰带会断成几段,再往身上看,胸口,肚皮,后背,一直到大腿,大大小小有十几个水泡,一个个亮晶晶,青黄透明。
我拿着火把仔细检查了一下石床,确定没有蛇虫鼠蚁之类的,便让他躺上去,拿出煤油往石灯里倒了些,用纱布做捻,点着之后把石灯放在他身旁,火把插在床头的墙上,拿来刀伤药和纱布,开始学着元梅的样子,用烧过的刀尖,一个一个的挑泡敷药。
二爷起初还咬牙硬挺着,挑了没几个,就听他开始哼唧起来,最后终于忍不住嚎叫起来,声音之大在山洞中不停回响,震的人耳膜生疼,元梅不由自主的回头观瞧,当看见几乎赤裸的二爷后,又把头转了回去,可转回去没两秒钟,突然她站起身,直奔石床而来。
上一秒还声嘶力竭不停喊叫的二爷,突然闭住嘴,一只手紧紧抓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床上四处摸索,想找东西遮盖一下,而且在石灯照耀下,我发现,二爷那大汗淋漓的脸居然红了。
我甩开他的手,赶紧从石桌上拿起裤子扔给他,二爷也不管正反了,急忙盖在肚子上说:“大妹子,还没弄完呢,你说你着急忙慌的干啥呀这是。”
元梅好似中邪了一般,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石床上方的石壁,慢慢走了过来,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原来在火把的照射下,石壁上出现了一幅画,不对,不是一幅,而是由几小幅壁画相组成的一大幅。
画是用红色染料所绘,元梅紧靠着石床,一幅一幅细细端详,我也凑过去好奇的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首先这画画的实在太差了,全部都是极其简单的线条组成,其中一个圈和几根棍组在一起,看样子应该是代表了人,而其他的全是似是而非的四不像。
二爷一脸痛苦的躺在石床上,看看一旁的元梅,又看看墙上的那些画,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轻轻拍了下元梅的胳膊,她这才醒悟过来,低头看了眼满脸通红的二爷,转身坐到石桌旁,背冲我们,拿出人皮地图开始研究起来。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才给二爷彻底收拾利索,由于腰上裹着纱布,不能穿裤子,只好把他的上衣围在腰间,好像裙子一样,简单遮挡一下,此时天已经放亮了,可因为下雨的缘故,依旧晦暗不明。
元梅手拄在额头上,也已经昏昏睡去,人皮地图还铺在桌上,我看了看灶坑,里面全是黑泥,看样子是湿掉的木炭灰,好在灶坑旁边还有一小捆夹杂着干草的枯树枝,虽然年深日久腐烂了大半,但也勉强堪用,我一股脑全放进灶坑,倒上煤油,点了起来,顿时将山洞中的阴寒潮气驱散了大半。
随着身上渐渐暖和起来,伤口的疼痛也缓解了很多,我靠在灶边渐渐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被耳旁的水声惊醒,只见元梅正将水壶里的水倒进石锅中,看我醒了,轻声对我说:“去石桌那边爬会吧,我洗洗锅,烧些热水,大家喝了会舒服点。”
我没说话,揉着酸胀的双眼,走到石桌旁,趴在上面继续睡,再次醒来时,发现火把已经熄灭了,洞里一片阴暗,二爷依旧穿着“裙子”,坐在床边,端着冒着热气的水壶,一边吹一边小口酌着。
大家简单吃了干粮,依次换了药,围坐在石桌旁,讨论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以及下一步的路程。
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其实这些问题,我和二爷都没有发言权,毕竟论学识比不上元梅,地图也一直在她手里,只能乖乖当起学生,吸着烟,喝着热水,眼巴巴的看着她。
:“你们看,我们现在是在这个位置,再往前走就是山底通道,根据那副壁画以及这里所有器物的造型,我可以肯定,那只公鸡是为了挖掘通道,阻挡毒壁虎而专门雕刻的,而这山洞应该就是当年的工棚之一。”
我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元梅所说的道理我懂,可未免太牵强了些,壁虎是五毒,最大的克星是公鸡不假,可一只假的石头鸡就能镇住壁虎?而且看样子,那鸡立在这有些年头了,吓一两次可以,吓个几百年就有点太夸张了。
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既然是挖通道,目的肯定是供人行走的,可是怎么才能安全的下到这里呢?这外面我看过了,两侧的山峰高不见顶,从上往下看,这里就是万丈深渊,况且光秃秃的岩壁如镜面一般平滑,根本不可能留有抓手,唯一能够到这的方法,就是从我们之前下来的地方一路跑过来,根据那公鸡放置的位置来看,古人没准还真是跑过来的,那为什么沿途不多放几只鸡呢?难不成古人个个都是长跑健将?或是地道**奉着什么真神,不跑显的不虔诚?
一想到那层层叠叠的毒壁虎和身上的水泡,我脑门就冒出一层冷汗,心中不免怀疑,究竟是古人的想法与众不同,还是我们从一开始的设想就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