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龙这种东西随处可见,但是说这鳞片就是龙,我有点没弄懂,是画上去的还是雕上去的?
曾卫国张着嘴并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盯着手里的鳞片,李潇一脸肯定的看着他,我、二爷和林小小满脸疑惑的互相看,最后曾卫国抬起头看着李潇,两人很有默契的点了点头,曾卫国这才看了我们一圈说:“你们知道蛇吧?”,我们好像五六岁的孩子一样认真的点了点头,他又说:“蛇大为蟒,蟒大为蚺,蚺大为蛟,蛟大为龙,你们听过吗?”林小小点点头,我摇摇头,二爷开口说:“你是说这里有条大蛇?”说完提着刀戒备的看了看,曾卫国说:“不是那个意思,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之前我们从蜘蛛庙出来走过的十二生肖桥上,龙头的雕刻和我们进到这里所看到的龙完全不同?”我回忆了一下,那个龙头好像真的就是普通常见的龙头,不像这里的猪头龙,曾卫国接着说:“依我推断,这里应该有两个朝代、或者说是文化的存在,应该是铜门以及门后的秘密在先,大门艺一族发现了这个秘密,才决定把墓修在这里,而铜门后面的秘密就是关了一条龙,确切来说那个时候应该还是蛇或是蛟”,听到这我感觉好像听神话故事一般,现在别说拿个鳞片就说有龙了,就是拿个匣子炮说是鸡腿我都信,反正自打进了这个地方,我的认知已经被颠覆好几遍了,以至完全麻木了,全然当成故事在听,曾卫国接着说:“我猜想,修建陵墓和安葬大门艺的应该是黑水靺鞨,因为当初大门艺就是为了救唐朝治下的黑水靺鞨族才被哥哥大武艺追杀并驱逐的,所以黑水靺鞨很有可能偷偷的为他在故土修建陵墓,并且以祭祀的形式来让大门艺死后的灵魂驭龙飞升,成仙得道,这在商周时期,以及少数民族地区比较常见”二爷听的有点不耐烦了,问道:“外面那个干鱼我没兴趣,我就想知道这龙是咋回事,二爷我有生之年要是能见回真龙,也算是没白活”,曾卫国说:“根据传说,蛇大了叫蟒,蟒长的很大就叫蚺,蚺再大叫蛟,蛟你们知道吧?周处除三害里,三天三夜杀恶蛟,而蛟再大就是龙了,传说蚺五百年成蛟,蛟一千年成龙,其实我一直认为这是古人对生物进化的一种简单的描述,生物我不懂,但从现实来猜测,这里原来应该住着一条蚺,第一波发现它的人出于崇拜的原因,在洞口修建了铜门和祭台,将其成为神一样的供奉着,而黑水靺鞨发现它的时候,它应该已经显现出了蛟的形态,黑水靺鞨便将整个祭台改造成了大门艺墓的主墓室,并往洞中投进许多可以自行繁殖的食物,就是尸蛹,而蛟以尸蛹为食,最终化成了龙,但这里也有几个问题我一时也想不通,尸蛹究竟是如何成活并繁殖的,蜘蛛庙里蜘蛛起着什么作用,这些需要出去后,好好研究一下”。
半天没说话的林小小开口道:“恐怕不止那么简单,一开始我就觉的这里整体的走势很奇怪,不符合《葬经》中藏风聚气的基本要求,起初我以为是古时的少数民族不讲风水的缘故,而走到这儿我才明白,这里才是整个陵墓的眼,也就是说整个陵墓的风水走势都是围绕这个地方而建,大墓建在山洞之中意为聚气,聚整座赤山的灵气,祭台修在大殿之中,大殿又背靠真龙,呈靠龙望山之势,再以皇家的血脉活祭,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造龙脉。天下龙脉分三支,但都起自昆仑,北龙从阴山、贺兰山入山西,起太原,渡海而止。中龙由岷山入关中,至秦山入海。南龙由云贵、湖南至福建、浙江入海,当时处于唐朝治下的黑水靺鞨的恐怕不敢也不可能为大门艺占据一块帝王之地,所以发现这个地方有蛟,就加以利用,人为造了一条龙脉,这种地方相比起一般的龙脉更可遇不可求,首先一点就是绝无被盗的可能,因为盗墓是根据山峦地势的走向,结合风水秘术,点穴指墓,而这地方地表之上毫无龙脉迹象可循,如果这次不是日本人奔着伏羲十六卦而来,恐怕这地方永远是个秘密,曾团长,那些黑水靺鞨最后怎么样了呢”,曾卫国说:“黑水靺鞨在五代时还有一个称谓叫女真,他们是满族的祖先”,几乎所有人同时发出一阵惊呼:“大清!”,曾卫国点了点头,林小小说:“真龙一出,龙脉尽毁,看来这满洲国也不会太久了”,二爷说:“满不满州国的,都是小日本搞出来的东西,我现在就想知道那扇门还能打开不?打不开咱们咋出去?”他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顿时陷入了沉默,我低着头望着面前的火堆问:“那扇门是谁关上的?”,李潇说:“不是人关上的,我猜可能和祭台有关,日本人在祭台的坑里肢解一个人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这门应该要用血充满祭台上的坑,才能打开,开启的时间长短恐怕和充满的坑多少有关”,二爷愤恨的咒骂了一声,林小小提议可以试试湖,既然有鱼下面肯定通向外面,李潇认为没有潜水设备,湖底情况未明,身体状况又已经濒临崩溃边缘,冒然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靠在火堆边身上所有的酸疼一起涌了上来,突然我想到了一个方法,不由的兴奋大叫:“树根!树根!”所有人齐齐的看向我,李潇瞬间也拍了下大腿说:“对啊,这些树根能长进来,就证明有些地方已经非常薄了,我们不如试试顺着树根挖”,这句话仿佛给每个人打了一针鸡血,二爷噌的站了起来问李潇:“你这些树根是哪捡的?”李潇带着众人走到一处岩壁前,这岩壁上横七竖八的盘踞着许多树根,二爷操起
“屠夫”连挖带砍起来,我和李潇拿着匕首紧随其后,曾卫国和林小小负责运土,这些树根连砍带拽,不时能带出一大堆土,一袋烟的功夫,已经被我们掏出了一个大洞,由于泥土松软,不停的坍塌,我、二爷和李潇三人轮班不停的挖,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众人实在扛不住了,一个个跌坐在地上,二爷说:“这他娘的不靠谱啊,这么挖,谁知道前面还有多远?不行不行,再想其它办法”,大家互相看看,都是一筹莫展,李潇突然说:“听!”,我们安静下来听见一直放在洞口警戒的水壶发出了奇怪的响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蹭它,借着火光去看,发现几只尸蛹已经到了洞口的位置,但是很安静,探头探脑的往里看,却又不敢前行,李潇说:“坏了,这里原本存在的威胁不在了,他们要进来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出去”,大家仿佛没听见李潇的话一样,二爷已经抄起鱼皮刀,林小小从背包拽出铁笛,众人一言不发的紧紧盯着洞口,只有李潇拿起
“屠夫”刺刀,往刚刚挖的地方的斜上位置刺去,一下一下的不停的刺,每刺一下就会带下来大块的泥土,洞口的尸蛹从几只已经变成了十几只,但还好,没有一只敢越过水壶,都蹲在洞口,好像参观一样打量着洞里,突然身后哗啦一声,一大片湿乎乎的泥掉了下来,瞬间一股泥土清新飘了下来,我们全转过头去看李潇,只见他上方,有一个黑乎乎的洞,二爷结结巴巴的问:“这、这怎么还有洞?”,我也纳闷,心想这还有完没完?
注定这辈子是要死在这洞里了,林小小首先叫了一声:“是黑夜,外面是黑夜”,这一声仿佛点燃炮仗的香火,大家顿时兴奋了起来,李潇和曾卫国马不停蹄的扩大洞口,外面好像刚刚下过雨,泥土松软,不一会李潇踩着二爷的肩旁,首先出了洞,不多时从上面抛下一根绳子,曾卫国和林小小依次出去,最后只剩我和二爷,二爷说:“你先走,我断后”,此时水壶发出咣啷的一声,打头的几只大一点的尸蛹慢慢的走了进来,并且朝我们这个方向开始移动,我说:“二爷你别废话,快上,然后拉我上去”,二爷点了点头,把刀递给我说:“别给我弄坏了啊”,双腿一夹绳子爬了出去,我把绳子系在腰上,举着刀全神戒备,尸蛹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数量越来越多,打头的几只离我已经只差十步左右了,我心说,怎么这刀我拿着不管用呢?
突然腰上一紧,双腿拔地而起,好像萝卜一样让人从地下给揪了出来,一出地面,躺在湿漉的地上,闻着阵阵山风,人一下舒展开来,众人搬起大石块封在洞口上,然后坐下来享受这飞鸟出笼般的自由,谁都不说话,只是互相望着嘿嘿的傻笑,若不是树林中传来的沙沙脚步声,估计真要坐到天亮,这个时候只有二爷还能操刀戒备,其余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瘫坐在地上,二爷问:“谁!”,林子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向导”,我们欢呼了一声,二爷收起了刀,向导过来用手电照了照我们,最后盯着林小小看了一会,直直走向曾卫国,两人耳语起来,曾卫国的脸色越变越难看,最后说了声:“知道了”便也看向了林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