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给人印象深刻,虽打扮干净利落,但佝偻着腰,眉眼猥琐。
花家众人,魔修魔兵都对此人再熟悉不过——花家的管家,花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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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萧瑟,冬雪凋零。
平天与雪袍银面人一触即分。
魔者上境与魔玄境之间的修为差距如同一道鸿沟,经管仙魔气灌顶的平天底蕴深厚,但仍然被雪袍银面人稳压一头。
“小子!资质不错呀!假以时日,前程不可限量,但你不该蹚这趟浑水,虽然你我萍水相逢,可本使者不得不送你一程。”
在魔玄境如山的威压之下,平天嘴角抽搐,面容僵硬地嘿嘿一笑:“什么野鬼使者?以面具遮脸,见不得光,还敢大言不惭。”
手持利剑的魔玄境冷笑道:“小嘴停硬朗,等剑驾到脖子上,将你变成鬼,就知道谁见不得光了。”
“荣幸之至。”平天一遍又一遍地默想弑魔九式,弑魔刃横在胸口,尽量保持微笑,“小心技不如人,赴四阶魔狼的后尘。”
“受死!”被戳痛伤疤的雪袍银面人暴喝一声,境界高平天一等的优势显现,仿佛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在尺寸之间,瞬间冲之平天眼前,恨不得将平天一剑两断。
“如此性急,该不是急着如四阶魔狼团聚吧,也罢,小弟好人做到底,也送你一程。”
“休逞口舌之利!”银面人魔玄境气息暴涨,杀气泼满小院,如飓风刮过地面,土雪撕裂,向后飞扬,撞防护大阵而坠落,淤积如山,一招之间,将平天身后的屋舍便埋没在土雪之下。
两侧屋顶的瓦片树叶一样轻盈飞舞,房门、窗户枯草般断裂,接着四面大墙像是被重于千钧的攻城锤捶打一般,顷刻间崩塌成一片断壁残垣。
除去平天的立脚之地,平坦如故,周遭形成一道深坑,真个刮地三尺。
九寸方圆的泥柱突兀的耸立深坑新土之上。平天用眼角余光观察一下,以鸵鸟钻沙堆的姿势,趴在雪中的史青符安然无恙,心头略宽。
雪袍银面人利剑如风。
平天跃出土坑,叮叮当当的响声中,左躲右闪,在剑影夹缝中求生存,左掌冰熊魔掌频频破解利剑挥出的剑气劲风,却不敢正面硬撼其缨。
“游鱼式!”平天暴喝一声弑魔刃脱手而出,游射向魔玄境高手。
“雕虫小技!”银色面具中露出来双眸笑意冷森,挥剑轻格弑魔刃,“这一招在木堡已经见识过多次,你就这点本事?”
他的无心之语基本正确。平天对于弑魔的用法的确掌握不多,除了这一招,他也就只剩在战神惊魂阵中根据剑法冥想领悟的第二式,而且还未经过阵外练习,生涩难以驾驭。那一式威力大,消耗的魔气也大。
但平天来不及仔细衡量利弊,照猫画虎,手指弑魔,道一声“落!”弑魔刃如同倦燕归巢,画一个优美的弧线,疾落而下。
落燕归巢的那个巢,即敌人的心巢。
魔玄境面色剧变,弑魔刃连破数道防御,势如破竹地杀到眼前。他猛然后退,大吼一声:“银面,起!”
银色面具飞起便是一道银色巨盾挡在胸前,正好拦住弑魔刃志在必得之绝杀。“噗!”的一声面具仿佛纸糊的窗棂被手指头戳出一个明亮的孔洞,再回到魔玄境的脸上已经是五只眼。
墨玄境“哇”的一声喷一口血。双手拄剑,勉强立住。
“你……很好……”躲过必死一击的银面人摸一摸面具上的斜成一线的洞孔,双眸怨毒欲喷火,如果眼神能杀人,此时平天早就积毁销骨,化为灰烬,“迫使本使者使出防御绝招。”
这个面具乃是诡异的至宝,不但防御惊人,无与伦比,而且通过某种秘法与心神相互联系,面具受损,魔玄境高手那因为魔狼被杀而受伤魂识,就像是碎开一角的破碗,哗啦一声裂开一条更大的缝隙。
平天的情形也好不到那里去,面白如纸,气息不稳。他接连两记杀招,将魔者上镜并不雄厚的魔气差一点压榨干净,尤其是最后一记落燕归巢,超出他的修炼境界,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成招。
强弩之末的平天,注意力全在魔玄境高手的一举一动,并没有注意到一段寸许珍珠白线,幽灵一般诡异地从破损的面具无声无息地游附到弑魔刃的末端,隐在金黄色的刀身于刀柄之间,细若发丝,宛如黄金不足赤的一抹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