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射出的床弩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床弩,真正的床弩只能发射一支大箭,大箭长达三尺,射程达两里,力量穿金裂石。
而一次射出五支寒鸦箭的床弩严格说起来更像是连弩,杀伤射程不如真正的床弩,射程可达五百步,但对付三百五十步外的重型投石机还是绰绰有余。
而且寒鸦箭是铁箭,杀伤力同样惊人,五百步外可射穿敌军的盔甲。
正因为忌惮床弩大箭和寒鸦铁箭,所以在实战中才渐渐形成了巨型护板,保护投石机和操纵士兵。
这种护板是用原木直接装钉而成,连树皮都没有剥,很粗犷,但也很结实,能抵挡床弩的强劲力量,也能挡住巨石的重击。
北城外,四百架床弩一次性射出了两千支寒鸦箭,如暴风骤雨般射向北城外的十八架重型投石机。
“躲避!”一名指挥使大喊,士兵们纷纷躲在一丈高的挡板后面。
一轮箭射罢,投石机和士兵都没有任何损失,但数十头牛却不幸中箭倒下,剩下的牛被西军士兵及时送往后方。
工匠抓住间歇期开始迅速调整投石机,十六名士兵推动绞盘,长长的抛竿被拉下,两名士兵在投兜上放置了八十斤重的薄皮陶罐,里面注满了火油,这种陶罐落地即碎,陶罐外面也涂了一层火油,士兵用火把点燃,整个陶罐都燃烧起来。
“发射!”
指挥使一声大喊,重型投石机抛竿投出,一只只燃烧的陶罐飞射向城头,烈火带着浓烟拖着烟尾掠过天空,直向城头砸来。
“都元帅快撤!”
士兵大喊,数百名侍卫高举盾牌护卫着完颜昌向内城墙撤退。
“砰!砰!砰!”
一只只大陶罐落地砸得粉碎,黑色火油飞溅,随即被燃烧的碎片点燃,顿时迅猛燃烧起来。
有的陶罐落在城头,有的落在瓮城内,有的砸在城墙上,到处是烟风火燎,不少士兵被火油溅上,烧得惨叫飞奔。
数百架床弩被火油点燃,开始燃烧起来,“当!当!当!”城头上钟声大作,士兵纷纷向内城墙撤退。
紧接着又连续数轮火油投射而来,整个城头上烈火燃烧,浓烟滚滚,连城楼也被烈火吞没了。
陈庆注视着城头上烟火滚滚,刘璀低声道:“卑职觉得如果现在攻城,应该可以夺取城墙。”
陈庆淡淡道:“城头上已经没有士兵了,用一颗大型铁火雷就足以把城门炸开,但这不是我要的,城内巷战,敌军远比我们有优势。”
“殿下是想把他们逼出来?”
“没错,但不一定是用火油。”
陈庆望着城池,缓缓道:“就看崔九的诚意了。”
西军的火攻更多是一种震慑或者警告,打击金兵的士气,攻打一个上午,在三面城墙内外燃起漫天烈火,包括数百座民居也被点燃。
城内浓烟弥漫,到处都能感到烟火的炙烤热气,无论百姓和士兵都感到心惊胆战。
一直到中午时分,西军才终于了火攻,缓缓后撤了。
军医营内乱成一团,数千名士兵被烧伤,急需用药物治疗,军医们忙碌不停,这时,崔九带着士兵送来了数十车药,这都是从城内药铺收刮来的药材。
“仓库,送到仓库去!”
崔九指挥士兵将几十辆大车送到仓库,刘真连忙迎上来道:“崔总管,这些药材太多了,这边大营内放不下,而且还要分类,还要再从仓库内拿一些治疗烧伤的药,我们这里库存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