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解成银锭,每一两银子至少要亏两贯钱,没人会做这种亏本生意。
这一招溢价发行是陈庆想到的绝妙办法,它有纸币溢价功能,又有白银实物为基础,不至于被人大量假冒。
当然朝廷也可以铸造银交子来赚取溢价,但问题是,内政堂有两条规定,第一,不允许用银交子进行大宗货物贸易和跨州贸易,第二,一次性兑换一千颗银交子,必须说清来源。
实际上就把银交子定义为日常消费使用,比如朝廷彷造二十万颗银交子,想赚取溢价只有两个办法,第一进行大宗贸易,第二到柜坊去兑换铜钱,但内政堂的两条规定就把这两条路堵死了,只能拿去消费,或者小量兑换,那不知要兑换到猴年马月去。
而且铸造这么光滑的银交子,也需要很高的技术,需要大量人工,私人彷造银交子一是做不出来,就算做出来成本也很高,说不定一颗银交子的本钱超过五百文了。得不偿失。
有人就会说,如果我用白铜假冒银交子呢?
实际上很难,银交子比较精准,它的重量、大小、外型大家都熟悉了,假冒很粗糙,几乎一上手就能察觉是假货。
而且假货不敢拿去柜坊兑换,只能消费使用,量少面广,很容易被发现,等你被内卫抓住时,极可能只用掉几十颗假的银交子,却要付出满门抄斩的代价。
巨大的收益和代价不对等,没有人会干这种蠢事。
陈庆得意笑道:“我如果用纸交子,百姓和商家都不接受,但银交子就不一样,它是实实在在的白银,大家的抵触情绪就会小得多,从店铺和百姓的接受程度就看出来了。”
周宽摇摇头笑道:“一个是产量,一个是白银的储量,你要把这两个大问题解决了才行。”
“产量没有问题,一年可以铸五十万颗,至于储量,我们累计库存白银有六百万两,还得到了江南西路的两个大银矿,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可以从日本国赚取大量白银。”
周宽眉头一挑,“怎么赚?”
陈庆澹澹笑道:“宣和年间,我们一两白银只能兑换两贯钱,靖康后,一两白银暴涨到一两兑换五贯钱,但日本国盛产白银,他们还是一两白银兑换两贯钱,我只要拿五百文的货物,到日本后就价值两贯钱,直接收取一两白银,也就是说,我用五百文的货物就能从日本换回一两白银。”
周宽惊讶道:“这是听谁说的?”
“当然是郑统全,他去了几趟日本,赚回来几十万两白银,他现在已经不做海外贸易,就把这个秘密告诉我。”
周宽摇摇头,“我还是不理解,既然有这么大的利益,那为什么别的商人不干呢?”
“这里面有一个很现实的原因,日本国虽然盛产白银,但所有白银都掌握在大名手中,他们要的货物一般商人提供不了,而一般商人去了日本,都是和日本商人交易,基本上都是以物易物,换不到白银,郑统全就是通过各种关系搞到了特殊货物,从几个大名手中换到了三十万两白银。”
“特殊货物是什么?”
陈庆笑道:“生铁或者兵甲,都是朝廷规定的违禁品,却是日本国各个大名最渴求的物资,郑统全搞到了几万套皮甲,让他发了大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