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场景有点不好形容,从本心来讲,秦云行觉得眼下这场景还蛮萌的,但本质上来讲,这多半得划归到校园霸凌的范畴去。
可怜的小仓鼠被一只猫,一只鼬,一条狗给堵在了走廊上,瑟缩着团成小毛球,被几个大毛球当做皮球一样拍来拍去。就在秦云行围观的这一分钟里,小仓鼠试着突围了一次,但这明显只是给几只大毛球的游戏增添了乐趣而已,跑了没两步就又被一爪子给刨了回来,接着当玩具。
“你们这是在欺负同学吗?”
确定了小仓鼠是真的在被欺负,而不是和这些天敌一起玩后,秦云行就挺身而出了。
秦云行声音一出,几个大毛团顿时僵住,之前玩得太投入,他们根本就没发现不远处站了个人。
“殿……殿下。”三个大毛团在看清来人后,瞬间变成惊恐脸。
“你没事吧?”秦云行躬身,将小仓鼠捞起,托到眼前。
小仓鼠受宠若惊地蜷着小爪爪,立在秦云行掌心,小小声道:“没……没事。”
秦云行拿治疗仪扫了一下,确认这孩子除了有些撞击导致的淤青外,并无其他更严重的后,总算放下心来,叹息一声对着只猫,一只鼬以及一条狗教训道:“我知道,你们本性里就有这个倾向,但既然已经是智慧生物了,就该克制着本性,友好相处才对。”
秦云行这话一说,三只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什么叫本性里就有这个倾向?做错事还有改正的余地,本性为恶要怎么洗白,殿下的这个评语传出去,以后他们还怎么找工作?
三只中体型最小的伶鼬胆子却是最大的,直起身来对秦云行道:“殿下,我们平时和大家相处,都是很温和有礼的。今天之所以会让您看见这一幕,是因为这只老鼠有错在先,为了以后寝室的和谐我们才决定给他一个小教训。”
秦云行看着脚下巴掌大的伶鼬,心痒得不行,忍不住也伸出手,将小家伙托到眼前:“具体什么情况,说说?”
伶鼬不愧是敢跟体积大自己十倍的生物正面刚的萌物,立马条理清晰地解释起来:“殿下,情况是这样的。我和那老鼠是一个寝室的,那家伙每天在食堂吃饱了饭后,还贪得无厌非要把食物藏在嘴里带回寝室。我作为室友,每天都得看着他从嘴巴里把食物反吐出来,搞得满床都是……我也是苦劝多次无效后,这才找朋友一起,吓唬吓唬他。”
另外两只大毛团一听伶鼬这个说法,顿觉有戏,连连点头:“是啊是啊,都怪这只老鼠太恶心人了。谁忍得了和这种家伙当室友啊。”
“是真的吗?”秦云行看向肥墩墩的小仓鼠。
“他们就是找乐子而已,那只伶鼬没事儿就爱欺负我当消遣,这次更是叫了那两个一起来欺负人。”小仓鼠咬着牙,委屈巴巴:“食物的问题他是说过,但他那是在找茬的时候说的,什么磨牙声音太大啦、挡路啦、气味难闻啦,只要他想动手就会随手就扯出一个理由,根本就没有什么再三警告,忍无可忍……”
“你敢说你没有藏食物,敢说你没把食物从嘴里掏出来藏床上?”伶鼬抬起爪爪,在圆圆的鼻头上挠了挠,仿佛不胜其扰的样子:“殿下,您可以想象一下那个场景,哪个人受得了。”
小仓鼠不吭声了,用颊嗛储存食物,本就是他们一族的天性。虽说他藏的大多是坚果饼干一类东西,进去是干燥的,出来也是干燥的,根本就不恶心。同为兽类,也没有谁会介意这个,但亲王殿下不是兽类,对他而言,食物进嘴后又再掏出来,肯定是一个难以接受的画面……如果早知道会被伶鼬将这么难堪的一面捅到殿下面前,他宁愿一直被当球踢。
然而,秦云行接下来的话,让在场的四个毛团瞬间瞪大了眼。
“仓鼠本性就是这样的啊,没有食物存在身边的话,根本没法入睡吧?而且藏食物的时候,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多可爱啊。”
秦云行对着伶鼬不赞同地道:“当然,我接受这个,不代表你也能接受。但你既然适应不了这位室友的天性,为什么不去和宿舍管理员说,要求调换寝室,反而选择了欺负人呢?”
“对……对不起。”伶鼬没料到秦云行竟是对兽族的习性如此了解,不敢再耍小心思。赶紧道歉。
“殿下,是我们错了。”另外两只也果断认怂,相当的识时务。
秦云行对他们的认错态度很满意,点点头道:“按照校规,你们每个人都得上交一份一千字的检讨给政教处,然后政教处会将你们的检讨书进行全院公示,并通报批评。你们接受吗?”
三只大团子哭丧着脸,虽然满心不愿,却也只能点点头认栽。说起来,他们三在之前的课堂上,还是被亲王殿下重点关注过的,心底不免存了些和殿下当室友的期望。结果被殿下撞见这一幕,还得了处分,顿时被打击得毛都蔫了。
秦云行挨个将他们的头揉了一遍,宽慰道:“改正了就还是好孩子。回头我会让人给你们换室友的。”
被秦云行呼噜了一把毛,几只小动物知道自己并没有被彻底厌弃,总算是打起了一点精神。
“写检讨去吧,我去找舍管了。”秦云行依依不舍地将手感一级棒的小仓鼠放回地上,又挨个撸了一把毛,这才起身往总舍管处走去。
总舍管没想到堂堂亲王殿下居然上门造访,吓得两腿一软,差点给秦云行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殿下,您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