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陌兰被他说得满脸通红,大部份是臊的,忍不住小声说:“你别说得这么、这么……”
“这有什么?习惯就好。”裴栖羽故意说,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她,“不过她们敢在这地方开客栈,证明她们不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行什么恶事,倒是不用担心。”
宿陌兰恍然,估计这桃花屋也是正当营业,而且口碑不错,否则那驾驶妖兽车的修炼者也不会将他们带到这里。
***
发现门口的阵法被触动,闻翘打开门,就见桃花屋的女修拎着一个精巧的篮子,笑语盈盈地说:“客人,这是我们桃花屋的桃花酒,味道一绝,客人可以尝尝。”
“要灵石吗?”闻翘问。
粉衣女修的笑脸有些僵,“不用,是免费赠送给客人的,每日三壶……”
“谢谢。”
闻翘从她手里拎过篮子,然后当着那女修的面将门关上。
至始至终,这粉衣女修都无缘得见屋子里的情况,更没见到里面的男修。
宁遇洲坐在桌前,正在观看海图,见她拎着个篮子回来,笑问:“这是什么?”
“桃花屋送来的桃花酒,是免费的。”
听到桃花酒,闻滚滚马上爬过来,宿星亦趴在桌边,盯着篮子里的桃花酒,准备一尝此酒。
闻翘将篮子里的三壶酒坛拎出来,翻出三个大碗,倒了三碗桃花酒。
淡淡的浅红色酒液,飘浮着几瓣桃花,酒香扑鼻,比起灵果酒亦是不差。
闻翘端起碗,正准备喝时,又将它放下,并且不准宿星和闻滚滚喝,将它们都倒回坛子里。
“怎么了?”宁遇洲问道。
闻翘不高兴地说:“这桃花酒的味道不太好。”
宁遇洲知道她对灵酒情有独衷,这么多年来,养出品酒的本事,光是闻酒气就能判断酒中的成份。她这么说,定是这酒里有其他东西。
宁遇洲放下海图,倒了碗酒查看,又沾点酒进嘴里尝了尝。
“不碍事,里面渗了点并蒂祸心兰。”
闻翘疑惑地问:“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
宁遇洲轻咳一声,“这并蒂祸心兰,若是用来炼丹,可以在短时间内增加修炼者的元气,使之精力十足;若是渗在灵酒之中,则可以增加男性的精气……”易于男修和女修在床上时,能使男修表现得勇猛无比,金枪不倒。
相当于修炼界的良性“春-药”的一种。
闻翘听得糊里糊涂,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她纳闷地问:“桃花屋怎么送这种渗了东西的灵酒过来?”
“应该是送给我和裴栖羽的。”宁遇洲说。
闻翘越发不解,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瞅着他。
宁遇洲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笑着说:“如果我没猜错,这桃花屋背后的势力,应该是一个女性居多的门派。而且这门派修习的功法,以阴阳相合为主……”
经他解释,闻翘终于明白,恍然道:“就像魔宗的合欢宗一样性质!”
对魔宗那边的合欢宗,闻翘也是略有耳闻。听说这宗门以女修为主,都是一群吸食男性精血的妖女,男修若是沾上她们,定会被吸得精尽而亡,变成一具干尸,手段极为残忍。
宁遇洲艰难地点头。
每个大陆都有不同的情况,这桃花屋能开在七曜城,证明桃花屋的情况和合欢宗不一样的,就如这桃花酒,里面渗了并蒂祸心兰的粉末,对修炼者并没有什么伤害,只起到助兴作用。
由此可见,桃花屋背后的势力修习的是一种阴阳相合的功法,而且大多是以男女自愿为主,倒也没有强买强卖,让世人承认它的合理性,没有喊打喊杀。甚至为桃花屋积赞不少好名声,方才会让城门守着的修炼者愿意为桃花屋介绍生意。
闻翘听罢,没再放在心上。
修炼界的生存法则其实十分残酷,如果她没有遇到宁遇洲,就算她能成功地活下来,只怕也没办法活得这般潇洒肆意。所以她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得意去轻视那些努力生活的人,只要他们不来惹她,她还是很好说话的。
***
傍晚时,裴栖羽和宿陌兰回来了。
裴栖羽没说什么,回隔壁房休息,宿陌兰神神秘秘地找闻翘,嘀咕她白日时的发现。
哪知闻翘很平静地说:“我知道。”
“你知道?”宿陌兰惊讶,很快就了然,“难道白天时发生什么事?”
当下闻翘便将桃花屋的女修过来送桃花酒一事告诉她,还有后来宁遇洲的分析。
宿陌兰听完后,满脸的服气,忍不住叹道:“宁公子好生聪明,根据一些蛛丝马迹,便能推测出个大概。”
接着宿陌兰告诉她,今天她和裴栖羽一起出去,逛了不少地方,同时也打听到一些关于混元大陆的情况,从中知道桃花屋原来是“碧女阁”开在七曜城的客栈。
这碧女阁是混元大陆一个以女修为主的大势力,甚至这碧女阁中还坐镇着一位元圣境的女修,极少有人敢惹。
碧女阁的弟子修习的是一种阴阳相合的功法,讲究的是阴阳调和。
据说每一个碧女阁的弟子修炼到一定境界时,便会挑选一位可以和她一起进云雨秘境修炼的男修,那些和碧女阁弟子一起进入云雨秘境修炼过的男修,一般都会修为大涨。
是以很多男修都以能得碧女阁弟子芳心、一同进入云雨秘境修炼为荣。
闻翘听得眼睛一闪一闪的。
宿陌兰却越说越小声,有些忐忑地看她,不知道她听懂没有。
闻翘道:“原来是这样,看来这碧女阁行事虽和魔修有共同之处,却并非是魔道,而是正道的一种修行方式。”
宿陌兰松了口气,正想说什么,又听到她说:“这云雨秘境取名挺直白的,一听就知道是干什么的。”
宿陌兰:“……”她完全不想知道是干什么的。
“你干嘛脸红?”闻翘疑惑地看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让她脸红的话。
宿陌兰干脆不理她,转身进了隔壁的房,留下闻翘满脑子疑惑。
刚进门,就见裴栖羽满脸疲惫地靠坐在床边,那白惨惨的脸,为他添了几分忧郁脆弱的气质。
宿陌兰顿时忘记刚才的念头,赶紧过来看他,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裴栖羽摇头,一副“我虽然很虚弱,但我能继续撑下去”的脆弱模样,问道:“刚才你和闻姑娘在外面说什么?”
好不容易忘记的事顿时又被他提起,宿陌兰的脸轰的一下红个透顶,赶紧转身不去看他,“没、没什么……”
可脑子里还是不可抑制地想到曾经那人事不知的一晚,最后的记忆是两人袒裎相拥的一幕。
明明已经忘记的事,却因为碧女阁而想起。
裴栖羽若有所思地看她,倒也没有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