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伦贝尔大草原,寒风劲,草叶黄。
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孩,正在仓惶逃窜。四顾茫茫,风吹草低,却是什么都不见。
七匹野狼,嘴边涎水,从三面合围过来,“嗷嗷!”地呼应。这块白嫩鲜美的食物,眼见着已经到了嘴边。
蓦地,女孩被草窠绊倒,再也无力站起,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嗷嗷!”野狼追上猎物,嚎叫却变成了淫笑。立起身来,禽兽变成了衣冠禽兽。女孩雪白的肌肤上道道血痕,眼角溢出凄冷的泪水。两条腿的禽兽,还不如四条腿的禽兽。
“兀那禽兽!放开那个姑娘!”
浑浊的天空突然一道亮光,一个金甲武士从天而降,手持白亮耀眼的闪电球。闪电球挥出,七个禽兽顿时化为灰烬随风而散。金甲武士笑容温暖,伸手拉起了女孩。女孩腿脚酥软,柔弱地依靠在武士胸前。
寒风停了,草叶转绿,世间如此的美好。
更重要的是,世间如此的安全。
武士却轻轻推开女孩,脚下升起祥云,冉冉上升,宝相庄严。
“于叔叔,不要离开我!”
女孩的衣服已经完整,但还是一双赤足如玉,跟在祥云下,跑啊追啊。武士却不肯低头上一眼。女孩热泪盈眶,心丧若死,嘴里喃喃地叫着,“于叔叔,于叔叔……”
陆晚从睡梦中哭醒。
做梦时,不会喊出声来吧?陆晚心虚地听了听外间正屋。还好老爸不在家。这个点,应该正在“石家老鸭”店里忙活吧?老爸现在是“石家老鸭”的经理,管事似乎比老板石尕子还多些。
虽是夏日正午,穿堂风却有些凉意。凉席是白草编的,一种精致的毛糙。倒也应了草原和寒风的景。怎么会做这么荒诞的梦呢?陆晚禁不住小脸一红,虽然没有人听到到。
码字是深夜的事,陆晚习惯了中午小憩。
生活安顿下来,陆晚比以前胖了许多,好在胖得很隐蔽。别人能到的,不过是手背上的胖肉罢了,应该叫做婴儿肥的。
到藏马山以后,陆晚再也没有喊过“于叔叔”。毕竟,两人同岁呢。论月份,陆晚还大两个月的。没承想,“于叔叔”这个称呼,倒是深深地印在了心里。
幽暗封闭的地下室里,自己绝望地缩成一团。不知道时间流逝,不知道前路何方,不知道老爸是生还是死。直到那一个凌晨,于叔叔突然闯入,天神降临一般将自己解救出来。
一生从此改变。陆晚很少会想起,却也永远不会忘记。更不会忘记,于叔叔把手伸向自己时,脸上的笑容……
陆晚轻易不喊的,实在需要喊时,也是喊“顺子哥”,和藏马镇上大多数人一样。
只是,陆晚喊的“顺子”轻一些,“哥”拉长一些,倒是和于小灵的喊法有些神似。有时候,陆晚还真是很妒忌于小灵,可以明目张胆地和哥哥亲昵。
大概,没有机会和顺子哥亲……近了吧?楚楠所长是那样的优秀。小马总,好像也很爱听顺子哥的故事。陆晚实在是没有理由自信。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我在一边,悄悄地着就好。
今天是《寻找无双》的开机仪式,顺子哥此时应在现场吧?陆晚有些遗憾,错过了一个和于叔叔相处的机会。
郑有为导演本来是喊陆晚一起去的,说美女编剧也是一个宣传亮点。但陆晚不愿出席这种场合。作者只是负责把故事写好罢了,何必抛头露面呢?故事好,不是美女又有什么打紧?故事不好,是美女又能如何?
更何况,这个故事,是于叔叔的故事。我只是把故事写出来罢了。陆晚请示了于叔叔,于叔叔果然说,“随你,不要勉强。”郑有为当然就不敢勉强了。
结果,昨天才知道顺子哥也出席仪式。陆晚苦恼极了,总不能找郑有为,说我改变主意了,编剧有宣传影片的义务……
陆晚赖在床上,神思飘到九霄外。小马总和老马总一起回了台湾,陆晚也没有其他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