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英华向仍在抽泣的值班服务员要了两张门卡,扔给司机小许一张,“走啦,睡觉去!”
司机小许果然站了起来,低着头跟杨英华上楼,一边走一边念叨,“市府的,舰司的,公安部的……”
来都来了,那就进吧!
朱依婷走上前去,率先进屋,还伸手打开了一楼大厅的大灯。马蒂儿和楚楠又互相了一眼,连她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方。鉴于楚楠的神秘组织基层领导人身份,马蒂儿略抬了一下手,领导先走!
楚楠昂首阔步地进入了五号楼,踩得碎玻璃碴子“嚓嚓!”直响。马蒂儿连忙跟上,小心翼翼地躲避着碎玻璃碴子。水阑珊抱着胳膊,一脸无所谓地走在最后。
灯光照处,两个身穿真丝睡衣的少女互相搂抱着站在大厅里。
政府招待所特招楼的各项福利是一等一的。真丝睡衣是服务员的工作服,质料上乘,剪裁得体,穿着睡觉很舒服,别人着也舒服。不过,这“别人”显然不包括刚进入室内的这四个女孩括号含女人。
环肥。楚楠恨恨地着一个少女。真是丰满,6d?我才是c……呸呸!于根顺真是个混蛋流氓王八蛋!
燕瘦。马蒂儿也分了一个着。身材真好,皮肤也不错。用什么护肤水?比我还幼啊齿……呸呸!我的亲爷爷哎,您可真是……老当益壮!就这么被红色政权给腐蚀了?
正在县城南郊沣水河畔怀古忧思的于根顺突然打了个喷嚏。心说,唉,六十年了啊,历历如昨日。玉奴,你在那边还好吗?你在那边想我吗?
正在“金碧辉煌”楼前的出租车和黄板牙打哈哈的马奋也打了一个喷嚏。心说,臭小子怎么还没到?腿脚也不是那么麻利嘛!都二十一世纪了,讲动脑子的!莫不是迷路了?知道我老爷子的用处了吧……见此情景,朱依婷倒是长吁了一口气。至少,她俩在楼下,他俩在楼上。
服务员苟碧波转脸到了朱依婷,立刻笑逐颜开,“原来是朱主任啊!吓死我了!”一边笑还一边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呃,不小,呼扇呼扇的。
服务员姬海清也放松下来,很有礼貌地问了一句,“朱主任,您怎么来了?”声音怯怯的,给人一种罪恶的遐想。
朱依婷没理这两个惹祸又惹火的服务员,转而面带微笑地说,“两位,坐在这里等会儿,还是回前楼休息?”
朱依婷心说,事到如今,你们都不在乎,我还在乎什么?特招楼的服务是很周到,但肯定是随便客人如何,而不是强迫客人如何。好吧,顶多算是引导。你说是苍蝇不好,还是鸡蛋有缝呢?
这事要是闹大了出去,特招楼是摘不干净,但你们的面子也不好不是?朱依婷觉得,站在悬崖边上,她反而是主动了。
“那就等会儿!”楚楠才不吃朱依婷那一套。她心说,我倒是要这个混蛋流氓的无耻嘴脸,从见他第一面我就知道他是个流氓……“那就等一等吧!”马蒂儿居然也同意了。她心想,老当益壮的爷爷哎,嘻嘻,你以后怎么给我痛讲革命家史……楚楠和马蒂儿,本来是对比特别鲜明的两个女孩。要说共同点,顶多是青春,美丽,自小就是万千宠爱集一身。再找别的,那就难了。
但是,这个晚上的奇迹太多,两个女孩这时又想到一起去了。
楚楠左右扫了一眼,径直走向南墙窗下的对坐沙发,也就是一个多小时前于根顺和马奋吃夜宵的地方。楚楠坐下后,马蒂儿也娉娉袅袅地跟过去了,坐在楚楠对面。两人坐的还分别是于根顺和马奋的位置。
水阑珊也扫视了一下,这个房间内没有任何危险。她也找了一个长沙发,远远地坐下了。闭目凝神,老僧入定,俗事无扰。
朱依婷独自站在那里,再次攻守易位。她知道,这位台湾来的尊贵女孩,是马总的孙女。如此说来,马总虽然为老不尊了点,倒也没多大事,家丑不可外扬嘛!何况还是资本主义社会来的。
但这位来头甚大的魔头女警,并没有说过她和于技术员是什么关系。样子应该是于技术员的女朋友?要不然能风风火火地打上门来?这就叫捉那啥在床吧?满脸的醋意,满眼的怒火。
男人嘛,不都好这口?没什么大不了的,两位好聚好散。要是魔头女警把这股邪火发泄到特招楼上,还真是有点麻烦。
今晚这事还真是纠结,孙书记亲自安排的任务,实在是不好完成啊……朱依婷恼火地向苟碧波和姬海清,低声斥道,“快去换衣服!”
苟碧波“哦!”了一声,拉着姬海清跑回了值班休息室。
刚才她俩睡得正香,却被巨大的踢门声惊醒。而门外再没有其它声响了,也没听见有人进来。她俩手拉着手,摸摸索索地走出房间。没想到刚走进大厅,大灯就亮了。两人惊悸之下,互相搂抱到了一起……真丝睡衣飘飘,跑动时,两个少女身上的优点毕露。
楚楠和马蒂儿又同时笑了。一个是讥讽的笑。一个是戏谑的笑。
现在,两人都在等着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