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现存社会制度的不合理性和不公平、对“理性化为无稽,幸福变成苦痛”的日益觉醒的认识,只是一种征兆,表示在生产方法和交换形式中已经不知不觉地生了变化,适合于早先的经济条件的社会制度已经不再同这些变化相适应了。
同时这还说明,用来消除已经现的弊病的手段,也必然以或多或少展了的形式存在于已经生变化的生产关系本身中。这些手段不应当从头脑中明出来,而应当通过头脑从生产的现成物质事实中现出来。
因此,与其说那种演员,那种影片的流行是一种道德的沦丧,不如说是因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展导致某种新的,大众化的商品和它的消费方式。这种商品和消费方式在资本主义社会下还被资本主义的道德限制着手脚以免妨碍了整个社会体系的再生产,社会主义国家的拒绝不是因为他们的道德水平高,而是因为两个社会的再生产方式完全不同,对其的容忍层度各有限度。至少在表面上社会主义国家不能容忍其作为一种社会再生产方式产业公开活动,一旦如此,它就破坏了整个社会主义的再生产体系。
因此某种意义上讲,中国的淫民们是依靠世界的淫民生存的。
所以对于这种影片和这种从业者的评价,对于中国人来说,要明白他是处在这个体系之外的。因此,他可以赞美影片和演员,可以喜欢,可以欣赏,可以批判,可以反对,可以咒骂,但是他要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那就是他的祖国的整个体系,从上层到下层都不会容忍这个行业在社会在生产体系中占有位置,因为这有可能意味着整个社会再生产体系的变质或者是崩盘。
所以中国人是真正的局外人,他们独立在整个生产体系之外,他们对于这种影片和演员的立场不能对她们产生任何的作用。当然,日后说不定会破开某个口子,产生一堆混乱的思想,但是只要国家社会的再生产体系还维持原样,它就始终还在体系之外,除非个人的消费脱离了国家可控制的范围。
把整个意思用日语表达出来对于沈正辉来说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不过他努力试了试。也算是锻炼自己的日语能力。这也是因为青沼智昭的配合,如果是其他姑娘听沈正辉关于日本那种片子扯这么离奇的淡,早就没兴趣听下去了,偏偏青沼智昭这姑娘认真听讲的态度激了沈正辉好为人师的性格,他用日语结结巴巴地讲了下去,中间有些词汇不得不用中文,两个人共同努力,终于完成了讲述和听讲。
“沈君很厉害呢!”智昭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深奥,我都听不懂。”
“这也算是说着玩的,你别放在心上。”沈正辉笑了笑,“我只是从经济学的角度去解释为什么社会主义国家不存在那种片子产业,而资本主义国家存在而已,这么说就简单了。”
青沼智昭露出了崇拜的表情,“听起来真的好厉害。”
旁边一直偷听的老头子似乎实在憋不住了,忍不住插话道,“我觉得你说的不对,就我所知道的,就在你们中国,北京,不是也存在着那种地方吗?那种片子,也有得卖呢!”
青沼智昭顿时觉得有些局促了,她看向了沈正辉。
“倒是那不是合法的。”
“已经存在了不是吗?你们的公安局也默认了它们的存在呢,也不会去管。”日本老头子有些得意,“这不是和合法没有区别吗?”
“没有管并不代表合法,”沈正辉眯着眼睛瞥了一眼这位头花白的老先生,“先,中国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说这些都是合法的,所以显然它是非法的。没有人管这只是管理上的问题,也许领导觉得某种程度上需要维持这种存在,但是如果这种东西的展到了肆无忌惮的底部,它昏到以为自己是合法的地步,也只需要领导层的一个统一的意志,甚至不需要统一的意志,只需要有人觉得它的展已经不合适,不是躲在黑暗中,而是干扰到了光明下的正常的秩序,不需要什么激烈的行动,简简单单它就会被扫除掉。”
对方则回应了一个你还太年轻的眼神,“所以你寄望于出现一个清正廉明的领导?”
“不需要清正廉明,只要脑子足够清楚,在该干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会明白该改什么事情,就足够了。”
老头子摇了摇头,“这个产业里面水很深的,不会像你说的那么容易。”
“对于缺乏执行力的政府,也许确实很难,不过,”沈正辉摊开了手,“从执行力角度上来讲,我国的政府有时候是值得信赖的。”
这家伙还算是有涵养,虽然他对沈正辉说的话不以为然,但是也没有继续争论下去,而是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沈正辉和青沼智昭又聊了一些轻松的话题,沈正辉怕青沼智昭因为日本人的礼貌不好意思停止谈话,谈了一会儿就提议休息一下,青沼智昭还是一副可爱的样子答应了,不过在这之前,她用便签纸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交给沈正辉,说有空的话请沈正辉到崎玉县自己家中做客。
沈正辉不能确认这是不是日本人的客气,只好回答,“我到日本没有固定的居所和联系方式,如果有空的话,我一定联系你。”
这也算是某种委婉地劝对方不要抱太大希望的方式了,不过青沼智昭看上去倒是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飞机在成田机场降落,沈正辉下了飞机拿了行礼,在出口处和青沼智昭告别,对方要去乘机场大巴,沈正辉则是有人接。双方客气地互道再见,沈正辉看着青沼智昭的背影了几秒钟的呆,突然想起来,这女的,他是认识的。记忆的沉渣在此刻泛起,上一辈子,这女的就是一个著名的那种片子的女演员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