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燕兴心思机灵。司寇一说,他便想到,当即解释:“此乃人心人性,当初师弟失踪,刘丰和彭发也都失踪,且还基本上证明已经死了,杨恒、叶文想要报复,也要掂量掂量,他们自然不认为师弟一人能杀掉刘丰、彭发二人,只会猜想师弟身后还有什么人护着,如此这两年和咱们六字营摩擦虽然不断,可也不敢太过分,基本上算是一种平衡,说白了,他们对刘丰也没有甚么感情,对咱们的仇恨都来自于当初师弟打了他们几个巴掌,狠狠的让十字营丢了脸面。”
停了停又道:“可刘丰、彭发之死,给他们的震惊多过于仇恨,这样的震惊让他们不敢举动,时间一长,对咱们虽有恨意,可那种屈辱感却未见得一直深印在心中。”
胖子燕兴说道此处,罗云也想了个通透,道:“燕兴师弟说得没错,可这次乘舟师弟回来立下大功,瞬间就把叶文、杨恒等人的嫉妒、仇恨和当年的屈辱全都勾上了心头,何况那叶文当天还来了咱们营,带了十字营的每个人都过来了,又被咱们奚落了一顿。那杨恒尽管未来,咱们也没去寻他晦气,可他在生死历练之地想杀师妹不成,反倒被师妹羞辱,本打算回来之后,可劲的想法子报复,却因为乘舟师弟以英雄之姿归来,压得他来也不敢来,更莫要说报复了,这心中的压抑可想而知。”
“我明白了。”提到杨恒,姜秀就忍不住咬牙切齿,红晕爬上了俏丽的脸,却看得一旁的燕兴目不转睛了。
姜秀没去注意到燕兴,继续说道:“也就是说乘舟师弟归来,反而让这帮子宵小之辈更加嫉恨咱们六字营,如今一听闻师弟战力忽然消失,就好像压在心中的巨山忽然没了一般,自然想要对付我们六字营的心思要比这两年时间,更要强烈太多。”
直到此时,子车行才算清楚了司寇所说的乘舟不在和如今战力全失的不同,当下挠头道:“你们的意思是,这两年其实在叶文和杨恒的心中没有什么巨山压着,他们虽然时不时找些麻烦,但那也只是惯性所为,如今师弟回来就好似一座巨山压下,压得他们痛苦不堪,如今山一离开,他们自然想到的就是狠狠的对付咱们六字营,以发泄这些日子以来被压抑的闷燥。”
说过这些,不等大家再言,又道:“你们几个也太厉害了,这等人心思都能说得头头是道,我觉着换成是我,若是有一座巨山压下,忽然又消失了,也会想到反击一番,找回一场痛快。”
谢青云点了点头,道:“所以你们若是每日送我去灵影城,又接我回来,叶文会如何想,杨恒会如何看,再有这两年里,与你们有矛盾的其他营弟子有会怎么想。”
“定然会想师弟原来真是没了战力,进出灵影城还要人护着,六字营没什么厉害人物了,总要有机会师弟落单的时候,到时候收拾师弟一番,也好将这些天的郁闷一扫而空。”姜秀接话道:“再者,那杨恒确信了师弟战力消失,定会在寻我麻烦。”
“他敢!”胖子燕兴听到这句,当下恼道。
“自然不敢。”谢青云笑着接话:“只要你们莫要来接送我,其他弟子打探我的情况时。你们说得模棱两可一些,都不用直接回答,时而好似对我的遭遇大为惋惜,时而又完全不在意我的心思,更不在意我的安危,如此一来,就算我战力半年才复,那些家伙也不敢动我半分。”
“你就是不想让咱们护送罢了。”燕兴摇头一笑:“你说得我都同意,可无论送还是不送,都有风险。即便不送。也保不齐有那愣头青。不管不顾,就来寻你晦气。”
“来了更好,我不让你们送,就是要勾引几个愣头青出来。来了也动不了我,反而被教习们发现,惩治一番,其他人便更不敢来了。”谢青云笑道。
“你有法子?”司寇当下奇道:“莫非你战力并未全失么?”
刚问过又自己否定道:“也不会,你若战力还在,不至于为了引出宵小之辈,和那总教习联合起来这般做,师弟你做事虽然常出人意料,但也不会玩这样没劲的把戏。”
谢青云哈哈大笑:“司寇师兄果然了解我。我现下却是只有准武者的战力,灵元纹丝不动,好像死在龙脊之内一般,你们任何一个人打我一拳,我也躲不开来。”
说到此。又狡黠一乐,道:“至于防备小人偷袭的法子,很简单。叶文他们想动我,自不会露面,其他弟子也不会傻到当出头鸟,能被他们说动的人,只有排名最后的几位了,姜秀师姐力道二石到三石之间,也有六十二位的排名,那最后几位排名的也都成了武者,力道当和姜秀师姐相当,可排名如此靠后,可想而知其战力有多差劲,以我的武技在他们手上周旋一时半会还是很容易的,到时候大声喊人过来,你说我还能出事么?”
“再说,就算更强的人来找茬,也最多揍我一顿罢了,在灭兽城中,如今和咱们六字营有矛盾的,没有一个会敢在城中杀人的,还有半年就要学成离去,咱们有没毁了他们的前程,他们也犯不着为了一时发泄,而毁了自己个的前程。你们也知道我那些武技的精妙,便是挨了打,也不可能不知道是谁打的我,只要清楚一人,便能告之大教习,捉了来罚一通,震慑其他人。”
谢青云侃侃而谈,这也确是他的真实想法,白天的时候还未曾想过,晚上的时候也没有怎么去想,直到徐逆来护着他,再到这帮好兄弟也要抢着接送他,这便在方才吃酒时,脑中细细盘算了一番,以他的机敏,自能推测出这些,想到这样的法子。
若真要接送,反倒不美。自己一人,来了也未必能奈何得了自己,反而让后来者更摸不清自己的虚实,如此堪堪半年,要度过十分容易。
这番话说过,司寇终于点头:“好吧,师弟所说皆在情理之中,就依了你,不过莫要为了引这等人出来,晚上回来故意走些僻静小路。”
“这个放心,我自有分寸。”谢青云点头道。
“哎呀,不好。”子车行忽然想到了什么,出言嚷道:“过几日那些大势力的首领回来瞧你,他们自能判出你战力消失的真伪,这般个个垂头而去,大叹可惜之后,其他人不也清楚了么,到时人走茶凉,无人知道你还有半年必能恢复,那杨恒他们会不会肆无忌惮?”
“咦,子车,你的脑子终于灵了一回。”胖子燕兴笑嘻嘻的赞道。
“是么?”子车行也有些得意,口上却故做谦虚道:“我就是这么一想,未必就对。”
“还真的不怎么对。”燕兴马上又打击了子车行一句,不过跟着道:“只是你能想到这一点,已经比你以前要好上太多了。”
子车行被燕兴打击惯了,早不在意,反倒听见他后半句的称赞,那心底的小得意依然存在,跟着就问道:“为何不怎么对?”
谢青云哈哈一笑:“燕兴,你这厮总是欺负子车,有本事和他角力。”
燕兴摇头:“以己之长攻他之短,这才是习武之道。”
“少啰嗦了。”谢青云瞧见胖子摇头晃脑,便不去理他,转而对着一直希冀得到答案的子车行解释道:“那些大势力的首领听闻我战力全失的这般突兀,自会觉着蹊跷,便会想总教习王羲也没法子,同样也未必认为自己能够又法子,于是会寻来许多武国的大药师,大丹医,如此声势浩大,反倒更显得我得到重视,那些宵小之辈,又怎么还敢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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