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嘭!
大地震颤……
不长时间,一头形体更加庞大的豹犀便出现在聂石和谢青云的眼前,浑身精炼的皮骨,黝黑如玄铁,一目望去,就能觉出这身骨定然比死去的那头更加坚韧、彪悍。
聂石冷哼一声,一脚踏上母豹犀的尸身,跟着手中战刃当胸横握,冷冷的盯着狂奔而至的公豹犀。
“嗷……呃……”
果然,瞧见这一幕的公豹犀愤怒到了极点,当下狂吼一声,那破空的音爆便直接对着聂石猛冲而来。
“瞧好了!”聂石一声冷喝,如谢青云一般,倚住豹犀,一个侧身旋转,躲过穿空音爆。
不同的是,聂石在躲开的同时,以凌月战刃为鞭,《九截》整劲豁然甩出,噗啦一声,顺着转身的劲势,划过了豹犀的双眼。
“嗷呃!”惨烈的嘶吼声紧跟着响彻方圆,一汪血线从豹犀的眸子里飚射而出。
只一招,聂石便令豹犀失去了方向,失去了神智,就似疯了一般,痛得四处乱转、乱跳。
这样的豹犀又怎能碰到聂石分毫,下一刻,聂石矮身翻滚,以滚字诀急速冲入正痛得跃起的豹犀颚下,手握战刃,至于右肩,以《九截》肩劲和豹犀下落之势对冲。
噗!
刃入皮肉之声闷而响起,只听这声音,谢青云就知道,凌月战刃已然自下而上切入了豹犀大半个脖颈。
一刃斫入咽喉,聂石拔下战刃,闪身爆退,立在一边,冷眼看着那头公豹犀,随着一股股的鲜血从咽处涌出,不过半刻时间,豹犀便软软的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两招,仅仅两招!?
谢青云震呆在一旁,一时间无法言语心中的惊愕。
他能看得出来聂石方才的身法,并没有影级低阶,最多和他一般,只用到迅级高阶身法。同样聂石的力道不只没有用到两重,甚至连他本人的劲力也没有全,最多也只有相当于普通先天的整劲。
同样的身法,同样的劲力,可两招内就能毙敌与刃下,不由得谢青云不惊。
“想明白了么?”聂石忽而出声:“道理很简单,一层窗纸而已,只看你有没有想到。”
“弱点,循着弱点打。”其实,谢青云在豹犀倒地的时候,已经明白,只不过依然震惊,震惊得冷汗直冒。
他此刻才忆起,之前和聂石共杀了十八头兽伢,几乎全都是依靠远胜过荒兽的蛮力和身法的敏捷,而取胜的。
正因为那十八头荒兽都没有这豹犀坚厚的皮骨,每一次战刃的切撩,都未遭受任何阻碍,所以他才从没有想过要去寻那些荒兽的弱点。
但这样的打法,遇见一头豹犀还好说,两头也勉力能成,若是三头四头呢?
又或者遇见四五头高阶兽伢,该如何?
即便是每一击都能打在同一部位,可杀灭一两头之后,气力也必会因为这等凶蛮打法而早早耗尽,剩下的,只有拼死一途。
所以,小少年才会冒出冷汗,这就是经验,斗战搏杀的经验,无论是在三艺经院和张召、和那几个执法相斗,还是这几日面对荒兽,他的经验都太少,太少。
历练,不只是要适应在鲜血中厮杀,更要学会无论是在顺境,还是逆境中,都要时刻保持头脑的敏锐,寻找对手的弱点。
这就是经验,这也是真正的战力,即便身法、力道、修为都相同的情况下,常年在荒兽领地游走的老牌武徒,都远胜过一直呆在三艺经院中修习的生员。
聂石任由小少年去惊、去讶,口中继续说道:“荒兽的弱点,一喉、二眼,三股,四嘴,五腹,六关节。可真正搏杀时候,想要欺身制住关节,极难极难,毕竟它们的形貌与人完全不同……任何时候,杀戮荒兽最便捷的法子,就是戳眼,刺喉,或者从屁股后面插入内脏!”
谢青云认真聆听,随后举一反三,像是自语,又像是询问:“可荒兽也懂得隐藏弱处啊……是了,它们会藏,我们也要会打,打得它不得不暴露破绽。”
聂石眸子里露出嘉许:“就是这般,前些天没有说你,只想让你自行领悟。身在荒兽区,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所以你要记住,即便是面对最弱小的兽伢,都要用最快、最简单的法子杀灭,多耗一分气力,多耽误一点时间,就多一分危险,你永远不可能知道下一刻会遇见什么状况,是更强的荒兽?还是最为可怕的兽潮?”
谢青云用力点头,长身鞠躬:“多谢老聂教诲……”这躬他诚心实意,聂石这是在教他打法,也是在教他生存。
小少年受教时鞠躬,聂石都习惯了,懒得再说,大手一挥:“割了皮、角,上丘睡觉!”
…………
两日后,聂石、谢青云踏入了兽伢区的最东面,身周高阶兽伢的嘶吼声,越来越密。
“喵嗷……”五丈之外,忽然传来一声粗放的猫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