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查尔斯·宾利先生果然已经在等他了。
看到他英俊的侧脸和挺拔的身躯时,简的心跳漏了两拍,羞得几乎想转身逃跑。
但在这个念头刚刚形成时,宾利先生就看到了简的倩影。
她不得不上前,小声问候:“早,先生。”
宾利礼貌地点了点头,神情局促:“早,小姐。”
然后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几秒之后,又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同时开口:“听说——”
宾利:“……”
简:“……”
意外的默契让气氛变得轻松了一些,宾利摇了摇头,试探道:“你看起来心情激动,小姐。”
“你也是,”简低声说,“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是的,是的!”
宾利先生有些紧张,他的神情热切:“我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
“没想到,小姐,你也对我……”
简的脸立刻红了,她根本不敢看向宾利的眼睛,只得挪开目光:“我、我……”
“上帝啊!”
宾利先生退后几步,激动的来回踱步,最终他下定决心般停了下来,郑重其事地开口:“我实在是无法忍受自己的心事了,小姐,请听我讲!”
向来温和的宾利先生,可从没用过如此坚定的语气对简说话,这让简吓了一跳,抬起头来。
她望向他明亮的眼睛。
“第一次舞会时你就深深地吸引了我,小姐,”宾利深情地说道,“随后我发现你是名灵魂同外貌一样美丽的女士,便不可自拔了。这期间我也犹豫过,困惑过,直到昨日我意识到——我总要结婚的,简,可是当我想象自己的婚礼时,实在是无法忍受与我共同站在牧师面前宣誓的不是你!”
简惊呆了。
即便有所准备,她还是在宾利如此热情的告白前愣了愣神。
“请原谅我的失礼,”宾利继续开口,“我是如此爱慕你,班纳特小姐,希望我的爱情能够挽回在你面前损失的形象。”
“什、什么?不!”
简立刻回神:“你没有失礼,先生,只是……”
“只是?”宾利先生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只是,”简羞赧地说道,“我或许是被上帝亲自祝福过,否则怎么能得到你的垂青?”
宾利的眼前一亮:“你的意思,小姐?”
简:“我,我也倾慕与你,先生。”
说完她捂住了脸颊,仿佛再多说一个字都会晕倒过去。
宾利见状,几乎是刹车般收敛了狂喜的笑容——简·班纳特大病初愈,要是再刺激到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但他还是很高兴,谁不会因为两情相悦而欢欣鼓舞呢?
“上帝也一定亲自祝福了我,天啊,我仿佛在梦里,”宾利感动地开口,“昨日玛丽小姐说你有心里话要同我讲,我激动的一晚上没睡好。”
简闻言一僵。
她困惑地放下手:“我同你有话讲?可是玛丽说的是,你同我有心里话要讲,先生。”
二人对视两秒后,简立刻明白了。
“我知道了,”即便是水一般温柔的简也有些动了脾气,恼羞成怒,“是玛丽在捉弄我们!”
宾利:“…………”
回过神来的宾利,在意识到玛丽做了什么之后,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他亲昵地牵起了简的手,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恕我直言,小姐,你的妹妹真是一位满脑子鬼灵精的天才,我得好好感谢她捉弄你我才是!”
而“罪魁祸首”玛丽·班纳特小姐呢,正在卧房里,捧着一本书,享受着早餐前的晨读时光。
伊丽莎白梳着头发,瞥了一眼玛丽手中的书,颇为惊讶道:“你竟然在看莎士比亚,还是爱情喜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偶尔调剂调剂心情也不错。”
玛丽笑眯眯地阖上书籍,精装书籍的封面露了出来。
——正是莎士比亚的喜剧《无事生非》。(*见注)
“你就别气啦。”
市镇的街区喧哗热闹,趁着其他几名姐妹到女帽店寻摸新饰品的时候,玛丽挽着伊丽莎白的手臂悄悄说道:“达西先生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他只是拉不下脸,绅士们嘛,都是这样的。”
伊丽莎白挑眉:“我倒是没料到,我这位只爱书本不爱社交的妹妹还懂得绅士们的想法。”
玛丽:“呃。”
不受欢迎也不爱和异性那个交谈的玛丽的确没资格说这话。她左右无法,只得黏糊糊撒娇道:“诗歌里都是这么写的呀,绅士们都有自尊心。”
“我从不怀疑达西先生也是如此,”伊丽莎白冷笑几声,“想来绅士们的自尊心是自尊心,女士的就不是了,特别是我这种乡下地区姿色平平的姑娘。”
完了,玛丽心中咯噔一声。
这下达西先生可是真的把伊丽莎白得罪惨了。她的初衷是促使二人尽快化解误会,没想到一场舞之后他们的误会比原著中还要惨烈。
要是自己穿越的蝴蝶效应导致了伊丽莎白和达西没有在一起,那玛丽真是罪孽深重了呀!
“我倒是觉得达西先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了,”玛丽小声嘀咕道,“再给他一次机会嘛,莉齐。”
伊丽莎白很是莫名:“你为何如此在意我对达西先生的好恶?”
“我觉得他不如大家所说的那么坏,”玛丽诚实回应,“达西先生虽然为人傲慢,但他本质善良。”
“……”
“莉齐?”
伊丽莎白的表情迅速凝重起来:“玛丽,你与我坦白,是否是倾心于他?”
玛丽:???
等等?
伊丽莎白说的话完全出乎于玛丽的意料,以至于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伊丽莎白却将她的语塞当成了被说中心事的表现,她眉心一拧:“固然达西先生符合你的择偶标准,但你总是把事情看的过于理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