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2旅旅长柳云龙接到命令便向清军堡垒发动进攻。镇江城墙本身就高大,清军吸取教训,认为高大的城墙无法阻挡北伐军的脚步,因此在城墙外一箭之地挖掘5米宽、深达i2米的壕沟,并在壕沟里放上水。另外,在壕沟里侧构筑堡垒,并形成层次分明的纵深防线。
清军在外围阵地布置少量兵力,主要兵力分布在城墙上,居高临下阻挡进攻。担任镇江防御的总兵是聂士成,是树字营的把总。吴庆来到南京后,破格提拔聂士成担任镇江总兵。淮军树字营、庆字营是李鸿章的嫡系部队,他们猎装了最先进的雷敏顿联珠步枪,另外聂士成还有10门先进的西洋步兵炮,20门清军制造的火炮。城内有淮军1500人,清军绿营2000人,总兵力为3500人防守镇江。
南京外围防线工事非常有特点,镇江至丹徒区域适合进攻,丹徒至句容是水网和稻田区域,大部队无法展开。而另一个进攻点是句容及江宁区域,因此清军把重点防御放在镇江至丹徒、句容至江宁区域内。人都是自私的,清军内部尤为明显。吴庆让树字营防御镇江至丹徒一线,丹徒至句容由清军绿营把守,句容至江宁由麾下庆字营镇守。
一则叛军若由江宁一线发动进攻,路途遥远十分难行。另外江宁距离南京城最近,可以就近守城,也可以迅速撤退到江北岸。清军内部这种小农意识十分严重,彼此不信任、作战不协调一致是早已有之并不奇怪。此时,站在城墙上的聂士成,而立之年被破格提拔,这种殊荣可遇不可求。所谓士为知己者而死,是武将的准则。
作为武将,聂士成勇敢无畏、视死如归不在话下。若是让他通盘考虑,目前状态下他还不具备起码的洞察全局水平。其实炮台被打残,他的防线已经出现重大隐患,可是并没有引起他足够的重视。既然火炮打没了,干脆让炮兵变成步兵,在他的潜意识里,叛军水师是不会上岸进攻的。
在望远镜里看到北伐军穿着怪异的军服,聂世成内心十分震惊。作为军人看到对方训练有素,一招一式的排兵布阵如行云流水,内心更加震惊。“难怪北伐军如此强悍,瞧他们士兵敏捷的动作,就能看出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当年的太平军、捻军差远了。”聂士成言不由衷。
“总兵大人,士气可鼓不可泄,不可长他人志气散换军心!”部将不满道。这位部将以前的军阶比聂世成高,哪成想此君摇身一变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自然心里有疙瘩。“我说的是实话,上午叛军兵舰猛烈的炮击,已经让我们见识了敌人的强悍,下面肯定是一番恶战!”聂世成表情威严,冷静中透着一股凶狠。
彼时,旅长柳云龙下达进攻命令,炮兵营火炮随即开始she击。伴随炮弹的猛烈爆炸,前方清军阵地出现了烟雾。10分钟后炮火延伸。这功夫城内清军大炮开始还击,可是一轮齐she其she程根本够不上。聂士成气的胡子抖动命令停止炮击。“总兵大人,据说叛军的火炮是自造,比洋人的火炮she程远,而且爆炸威力猛烈,难怪叛军有恃无恐,”属下有些惊慌失措。聂士成脸se铁青,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炮弹突然落到城墙上,并在清军炮兵阵地上炸响。聂士成大吃一惊,对方居然在如此短时间内准确的计算出己方火炮的位置,原来前戏是火力侦察。清军老式火炮是铸铁的十分沉重,若想转移根本不可能。眼瞅着敌方火炮准确的落到炮位上,火炮被炸毁,聂士成没有办法,只好命令保护西洋大炮。由于洋火炮带轮子也比较轻便,因此一轮轰炸只有一门洋炮被炸毁。
旅长柳云龙在望远镜里看到清军的火炮被炸的一片狼藉,便命令停止炮击。接着步兵开始发动攻击,嘹亮军号声响起,士兵们抬着梯子向前chao水般的冲去。当攻击部队接近壕沟时,城墙上突然传来炮声,炮弹砸在进攻部队序列里,顿时人仰马翻。旅长柳云龙发现情况不妙,立即命令撤退。“妈的!立即给我把清军的大炮炸掉!”柳云龙气的大声咆哮。
可是炮击效果不好,清军及时转移炮兵阵地,新一轮进攻又被打退。就这样反反复复一直到黄昏,居然付出200人的伤亡代价,没有推进到壕沟前。旅长柳云龙有些郁闷,立即把情况上报陈锦膛。陈锦膛了解情况后,也认为即便强攻突破,付出的代价也难以承受,随即命令停止进攻。
看到副总司令郁闷,范涛道:“看样子这支淮军有一定的战斗力,比清军绿营强多了。要是水师能上岸发动进攻多好,看着干着急使不上劲儿。”一语惊醒梦中人,陈锦膛忽然开窍道:“命令柳云龙,立即派一个团登船,迂回到上游发动攻击。”大约子时左右,旗舰北伐号铁甲战舰打头,7艘炮舰掩护搭载一个团士兵的货船向上游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