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双数时间点转,单数时间点休息对吗?”
“也不尽然,要看咱老叶的心情。”叶止白好像感觉不到冷似的,“不过咱老叶这个人有原则,既然挣的是这份儿钱,那必然要做好这份儿工作。我一般都是替换着来的,今天六点转第一圈,明天就七点。”
“今天你是六点转的第一圈,这么说昨天是七点对吗?”
“你是听不懂我说话吗?”叶止白有些不耐烦的摆手,“有事儿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我的正事儿。”
“什么正事儿?”
“嘿嘿……”
叶止白又是咧嘴一笑,随后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这可是从狗身上弄出来的,美味的很,一会儿要不要尝尝?”
“不必了。”摇头,白中元简述此行的目的,“你和沈海涛的关系如何?对他这个人了解多少?你昨晚是单数时间点开始巡夜,那也就意味着凌晨一点的时候你正在厂区活动,有没有听到异常的动静或是看到什么事情发生?”
“有。”
“有?”白中元一惊。
“嗯,动静有,事情也有。”
“快说说。”
“动静嘛,就是跟往常一样,野猫野狗成群结队的乱窜。”
“我说的不是这个。”白中元开始感觉这趟来错了。
“人也有啊。”
“人也有?”耐着性子,白中元继续问,“什么人?”
“会飞的人。”
“老叶,你能不能说点儿不脱离实际的?”白中元已经开始失去耐心。
“怎么,你不信?”叶止白说着,指了指天上,“当时我看的清清楚楚,那个人就是在天上飞的。”
“飞,你给我飞一个看看?”白中元气笑了。
“我没那个本事啊。”叶止白一本正经的说道,“咱老叶要是会飞,那不得上天啊,还跟你们这帮凡夫俗子混什么?”
“得,不扯这个了,说说沈海涛吧?”
“他有什么好说的,屁股都不干净,说起来恶心。”
“他死了你知不知道?”不得已,白中元只能抛出这个重磅炸弹。
“知道。”
“知道?”这个回答让白中元愣了愣,而后皱眉问着,“老叶,命案可不是小事儿,你可不要乱说。”
“我就是知道。”叶止白向前凑凑,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告诉你一个秘密,三天前沈海涛来找过我。”
“找你做什么?”
“算卦,保命。”
“能不能详细说说?”白中元追问着。
“当然可以。”叶止白摇头晃脑的说道,“说起算卦这事儿,就要从伏羲开始讲了,然后是周文王……”
“就说沈海涛好不好?”白中元感觉肺都快气炸了。
“成,说他。”叶止白有些不悦,最终还是答应了,“他找到我,说有人想弄死他,问我该怎么办?”
“你怎么说的?”
“我说人在做,天在看,该来的迟早会来,他做了那么多屁股不干净的事儿,总会有这么一天。”
“他做了什么?”
“很多啊,比如经常宰杀流浪狗吃肉,还有偷东西之类的。”说到此,叶止白有了些不耐烦,“不扯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反正他让我出主意,我就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与其狼狈的逃跑,倒不如躲在家里避风头。”
“这么说,他家里外两道门都锁着,是你出的主意?”
“那跟我可没有关系。”
“可你说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啊?”白中元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两人的思维压根不再一个频道上。
“你傻不傻?”叶止白愤声道,“这话是当年那位道长跟我说的,我照做以后可是活得很洒脱滋润,于是我就告诉沈海涛了。”
“还有没有别的了?”白中元快吐血了。
“有。”叶止白晃晃手里的东西,“马上就炖了,你要不要留下来吃点儿?”
白中元彻底放弃了,“屋里那条狗则么回事儿?”
“你猜?”叶止白举起了菜刀。
“当年那位道长没教你多积点儿德吗?”
“要你管。”
“你也不怕被撑死。”说完,白中元拂袖而去。
白中元离开后,叶止白不屑的撇了撇嘴:“我说看到了有人在飞,就是有人在飞,你个傻老帽儿还不相信。也对,凡夫俗子,不可理喻。大黑小黑,别躲着了,去把盆子拿过来,一会儿开饭。”
话落,之前摩挲着白中元小腿儿的两条狗窜了出来,每张嘴里叼着一个盆子,对着叶止白欢快的摇着尾巴。
……
顺着原路返回之后,现场勘查工作也接近了尾声,由于涉及到案件定性的问题,因此不敢做任何的耽搁直接回去了支队。方言等人之前已经得到了消息,所以都还在等着,今晚大概率又要通宵了。
“我想回家一趟。”白中元最近的工作强度很大,有了些吃不消的迹象,“哪怕是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都成。”
“去吧。”方言难得爽快的同意,“这些天你辛苦了,回去洗完澡就好好睡下吧,明早记得准时开会。”
“真的?”白中元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真的。”谢江点头,“关于案件定性的问题,更多还是侧重于法医和技术科给出的物证依据,你留在这里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与其这样干耗着,倒不如好好休息休息养精蓄锐,免得后面掉链子。”
“你老谢什么时候说话也开始带刺儿了?”撇嘴,白中元大度的摆了摆手,“看在能睡个好觉的份儿上不跟你计较,走了。”
租的房子本就在支队的斜对角,所以只用了不到十分钟时间白中元便回到了家里,洗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后躺在了沙发上。这是他在长久办案过程中形成的习惯,确保遇到紧急情况能够及时出门。
关掉灯之后,白中元又将沈海涛的死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伴随着强烈的疲乏感传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似睡非睡的时候,白中元听到了些奇怪的动静,就像是有人用指甲在挠玻璃一样,刺耳且尖锐。
轻轻侧身,他朝着客厅的窗户外面看去,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了一双泛着诡异幽光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