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三天,小玲上山的ri子到了,中午时分,我家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参加了悼念仪式,当然也包括标子在内。可气人的是,在我们那边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没有到五十岁而死去的人,就不能葬到村里的祖山,只能葬在隔壁村的一座荒山上,听说那座荒山上埋得,都是五十岁以下而死的人,当地人称这种死人为“豆子鬼”。
长辈们看好了时辰,在葬礼主持人的示意下,长长的人形队伍按规矩排好队,八个粗壮的汉子抬着小玲的灵柩走在最前面,大哥捧着小玲的遗照紧跟其后,中间是拿着白事物品的劳力和乐队,最后才是仪仗队和邻居们。
按照村里的规矩,小玲的灵柩要在村外转上三个圈子,不管碰到任何人,作为小玲亲人的我们都要下跪行礼,按过去的说法,是给小玲“赎罪”。
荒山离我们那不远,跟个土屯子差不多,围着村子转完三圈之后,我们一行人就上了山。一路上我看到路边有许多的坟墓,但上面大多长满了杂草,估计是年代久远,他们的后人已经不记得还有这样一位亲人埋在这,所以也没有人来打理。
想着小玲死后的“家”周围是这样的凄凉,我心里头一阵酸楚,可惜我又能改变什么呢。
四个小时之后,下葬的事宜已经全部办妥,一些人在拜祭完小玲之后,就陆续的散了。在大哥的搀扶下,早已泣不成声的父母也离去,偌大一座荒山,就只剩下我和标子两个人。
看着眼前的孤坟,我一时间没能忍住,眼泪又落了下来,这一刻我明白了,明白了生命存在的价值,也明白了“失去了一个人”的滋味。
标子上前安慰了我几句,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该自责,然后陪同我,把一叠厚厚纸钱,在小玲的新坟上烧的一干二净。
整整三天时间,我跟丢了魂似地,懵懵懂懂的过着ri子,直到第二天老蔡再次找上门来,我的心情才慢慢恢复,而也就在那天后,我的一生发生了最重要的转折。
看我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老蔡递了根烟给我,劝道:“小杨同志,别难过了,咱们先谈谈正事,希望你能给我们提供些线索。”说完开始给我介绍起人来。
原来老蔡回去后,很快就把这件事情给上报了,本以为这样离奇的案子,上头肯定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说不定还要挨批评。可出人意料的是,第二天,市公安局就打来了电话,不但答应了老蔡的所有要求,并派来了一位教授级别的生物专家,来协助调查。
而此刻老蔡给我介绍的人,就是面前这个叫张德成的教授,这人粗看上去给人一种容光焕发的感觉,双眼特别的有神,给人一种大智若愚的感觉。身板也显得十分壮实,要不是老蔡说出了他的真实年龄,我还真看不出来他竟然有五十一岁。
张德成教授也不拐弯抹角,甚至比老蔡还要直接,他当即就向我问道:“小杨同志,虽然我听蔡队长说了水猴子的事情,但是作为一名生物学教授,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再听你述说一遍,因为很有可能,蔡队长就忽略了某些细节上的问题。”
张德成教授说话不急不躁,但他的表情显得有点严肃,给我的感觉就像在审犯人。我当时心情十分不好,甚至对他有些厌恶,十分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这件事情你去问我朋友,我也是听他说的。”
被我这么一盆凉水泼过去,张教授的脸se显得十分难看,可能觉着我没给他面子,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大教授。看情况不对劲,一旁的标子忙替我解释:“这位张教授,你千万别见怪,我哥们最近心情不好,有什么事情你就问我,我才是真正的目击者。”
张教授脸se微变,对标子投去怀疑的目光,问道:“可我听蔡队长说,你说话有点不切实际。”张教授这么说,完全就一个意思,你小子说话不可靠,我们信不过你。
标子尴尬极了,瞪着牛眼看向老蔡,怒道:“姓蔡的,你是不是又在人家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
老蔡知道标子是个急xing子,也不跟他瞎扯,当即赔笑说道:“先别激动,我也没说啥,就是说你在描述水猴子的时候,带有很浓厚的神话se彩。”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标子也不好说什么,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头转向一边,大有这样的意思在里头,既然你们信不过我,那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看我和标子都是一副冷漠的态度,老蔡的脸都扭曲成苦瓜头了,最后又对我劝道:“小杨同志,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你要知道,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所以还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就把水猴子的事情跟张教授说说吧!我们还等着下黑水潭呢?”
下黑水潭?难道他们要下水找水猴子?我心里不由得为之一动,这么说来,这次黑水潭的事情终于闹大了,也被上面的高层重视了?这对于我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于是点了点头,也没再推脱,当即把那天我和标子在黑水潭所遇到的情形,一字不差的又跟张教授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