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安听得此言,只觉得浑身发软,再没了适才的精气神。
“慕容琰,你休想诓骗我!那孩子,分明是你和兰贵妃的种!”
慕容瑄仰面笑道:“本王言尽于此,该如何,自然是你自己定夺。”
话未落地,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沈怀安膝盖一软,跪坐在泥地。
陈氏和武氏,带着念文,坐上府里的马车,先去了集市。也同江氏那样,让马车停下一处等着,两人又雇了辆马车,奔武氏娘家去了。
自从无言离府之后,青儿又是每月七八天去武学院习武,今日却在学堂里看到先生,不禁惊喜的大喊了一声:“先生!”
无言只是微微一笑,在学院中,还是不要相认为好。
只是趁着教习拳脚动作之时,才在青儿耳边轻轻说道:“替我向你娘问好,告诉你娘,先生上次是被人栽赃陷害,让你娘得空去见我,我有话要说。但此事,切记不可对第二人言。”
青儿乖巧的点头,懂先生不便,只默默记在心里。
“哪里相见?”
“由你娘做主。”
沈怀安入宫之后,草草装模作样当了一时的职,就溜去了妹妹宫里。眼下的侍卫统领是提调上来的,自然不敢过多管辖沈怀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沈怀安还是可以走动自如。
沈玉瑶上次被锦玉打了两耳光,回宫之后就想让锦玉死,第二日就让人找了哥哥来商量。沈怀安却说不能再闹了,太后的事风波未平,又出人命可不好。眼下锦玉又是昭仪,可不是从前的宫女。再说吏部侍郎势力虽不大,却好歹也是朝中老臣,得罪了可没什么好。
沈玉瑶见哥哥铁青着脸进来,放下手中的铜镜。腆着笨重的身子迎了上去。口里没好气说道:“怎么哥哥你也来给我脸色看?真是让人心烦!”
沈怀安也是一肚子气,正好,冲妹妹发了一顿脾气。用拳头砸着殿门边摆设的铜香炉,发出称重嗡声。
边砸便喝道:“我看是你让我看着心烦!要不是你。哪来这么多事!”
沈玉瑶脸色一变,立刻委屈的抽泣起来。
“我,我怎地了?我怎地就多事了?你倒是把话给我说明白了!”
沈怀安一来,宫女们就会自觉的退到殿门外。都知道这两兄妹,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沈怀安没好气的哼道:“要不是你抓不牢皇帝的心,我们沈家,会到如此境地?你会让一个臭女人甩耳光?我会让慕容琰欺负?”
沈玉瑶错愕的止住哭泣,赶紧拿出锦帕擦去泪,急问道:“哥哥让慕容琰欺负了?怎么欺负的?”
沈怀安看了一眼这身形不成样的妹妹,不由摇了摇头说了句:“难怪皇帝不喜欢。”
沈玉瑶脸色一变。娇喝道:“哥哥你说什么呢?怎么这样糟践你亲妹子!你说,怎么就难怪了?皇上为什么就不喜欢我了?”
沈玉瑶冲到哥哥身边,双手拽住他的衣袖,使劲扯着,要沈怀安把话说明。
瞧瞧。这泼妇的样!要是比这点,玉瑶连家里的武金花也比不上!还想从兰贵妃手里抢男人?要真能如愿,只怕全天下都要笑掉大牙了!
“别闹了,我心里烦的很!”
沈怀安一抚袖,疾步走去桌前坐下,拿起一只瓷盏,倒了漫漫一杯茶。仰脖咕嘟喝的光光。
“娘的,好容易得来的,就成了废纸一张。”
沈怀安自言自语,又倒了一满杯,一饮而尽。
沈玉瑶急了,忘了适才哥哥说的让她听不得的话。靠过去小声问哥哥:“什么废纸?什么啊?哥哥你快说啊,急死人了!”
沈怀安对妹妹翻了翻眼珠,要是冲着妹妹这般无用,真不想什么事都对她说,但不对妹妹说。又能对谁言?
想想还是从怀中掏出那张白纸黑字,重重按在桌上。
“自己看吧。”
还没看完,沈玉瑶就双眼放光,激动的直跳脚。让沈怀安很是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担忧,急的将疯疯癫癫的沈玉瑶一把按在凳子上。
“哈哈,原来那个贱人,果真和慕容琰有奸情!还生下了孽种!一对孽种!”
沈玉瑶激动的脸色涨的发紫,高举着那张供词,在头顶上乱舞。
“哈哈!贱人,看你还嚣张!折回,爱你的男人,一定会亲手把你千刀万剐了!”
沈怀安冷声道:“别瞎得意了,你看清了没?孩子,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沈玉瑶怔了怔,忙放下纸张细细看了看。
还是没明白哥哥的意思。
沈怀安无奈的摇头,只好自己说出来。“这孩子,就是兰贵妃当年,出宫时就有的!不是慕容琰的!”
沈玉瑶哪里能接受这样捅她心窝子的话语,盼的眼睛都要瞎了,才盼到这一天,竟然说这孩子,不是她和慕容琰的孽种?
“我不信。”沈玉瑶把头摇的叮叮作响,“她不是说,孩子被毒死了吗?”